众人起来,荆无错也跟出去。
屋外却无人。两个人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
段言兴道:“这却奇怪。”
忽听屋后传来一声惊叫。
众人忙向屋后奔去,一看也是无人。
段言兴暗叫不好,正欲发声叫大家离开,只听“忽喇喇”一声,所站之处已塌了下去。段言兴提气上纵,却觉丹田空空如也,无一丝真气可用。身不由己,一屁股墩掉了下去。
再看周围,那些商人、镖师如落饺子一样,纷纷掉了下来。所幸坑底未布有竹签、铁钉、尖刀之类,除了摔得有些生痛,倒没有大碍。
荆无错也跟着跳了下来,他想看看酒店里的人到底怎样对付段言兴他们。
却听上面有人哈哈大笑,一群人出现在坑沿,拉弓搭箭,瞄准了众人。
段言兴叹了口气,明知中了他计,却不知自己中的是什么毒药,更不知何时着了道儿。
上面一个人探头看了一下,指着荆无错道:“你把他们一个个都绑起来,不然就连你一起射做刺猬。”大概是看荆无错年少,所以要他去绑众人。旁边有人将绳索抛下来。
荆无错看着段言兴。段言兴长叹一口气,将手反剪身后,凑近荆无错。
荆无错略一思索,就把段言兴绑了。
段言兴既绑,其他人都垂头丧气。
荆无错一个个绑去。一个镖师仗着身上有刀,不让荆无错绑,借酒劲朝上骂道:“你们这些鼠辈,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好汉,有本事跟老爷单战,老爷一刀剁了你。”
上面人也不跟他废话,一箭射出,贯了他脑袋。荆无错一下没有防备。看那镖师,已跌在坑底乱滚,叫声惨不成调,眼看是不活了。
段言兴含泪道:“我中他们暗算,内力全失,大伙儿都别反抗,让他绑了罢。”
众人心寒,再不敢多话。荆无错将他们一个个全绑了。
上面伸下钩子,钩住绳索,将众人一个个拉上去。
轮到荆无错,却放一个筐子下来,要他坐在筐里,将他吊上去了。
众人都到了上面,人群中转出一个人来,抬脚往段言兴身上猛踢,嘴里骂道:“叫你显摆!叫你狠!叫你能!”段言兴怒目而视。那人更加生气,起脚越加快狠。
荆无错见他手上绑着绷带,吊在颈部,心知他就是无意间被段言兴气剑所伤之人。
那人踢了一阵,一个黑脸大汉喝住他道:“够了,老三,士可杀不可辱,这段言兴也算是条好汉,就给他个痛快罢!”
老三点点头,举起钢刀,就欲剁下。
荆无错叫道:“且慢!”
老三愣了一下,待看清是荆无错所叫,更不理会,将刀重又举过头顶。
那黑脸大汉道:“且慢,听听这少年有何话说。”
荆无错道:“这段言兴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既取了财物,又何苦伤他性命。”
老三又惊又怒,笑骂道:“你小子算哪根葱。”
黑脸大汉却道:“你这少年,说话甚是有理。我们劫人财物,也不轻易伤人性命,除非碰上落单的韩贼,就杀了炖肉来卖。对了,你们之中,可有韩人?”
众行商与镖师听他说杀了韩贼炖肉来卖,想起刚刚所食不知名的肉食,不禁反胃,反应大的更是呕吐起来。又听他问起谁是韩人,都一个个缩脖缩颈,不敢答应。
黑脸大汉哈哈大笑:“天下之人,多是假正经,食都食了,还吐什么!”
这一句越坐实了那所谓杂肉其实就是人肉。众人越吐得凶了。满地秽气。
荆无错心中惨然,问道:“既然你们轻易不伤人性命,又何苦定要害这段言兴?”
黑脸大汉道:“原来他叫段言兴。就饶了他也罢。老三,你将他双臂卸了,废了他一身武功,也就不怕他寻仇了。”
段言兴听他如此说,怒目圆睁,嘶声怒吼。
荆无错连忙取出回灵丹道:“我这里有一粒药丸,食之可令人武功全废。你既愿意饶他性命,何不索性好人做到底,用我这药丸,保全他双臂。他既不致变成废人一个,又不能向你寻仇。岂不两全其美?”
黑脸大汉看着荆无错手中药丸,心中不信。又想自己的七方蚀气散专散人内力,乃独门秘方所制,得来不易,也不怕荆无错有解药,就看他如何动作。
荆无错见他不言,就从回灵丹上抠下一点丹药来喂段言兴。只因段言兴灵力弱小,多食有害无益,所以荆无错才抠下那么一点。
毒药到嘴,段言兴知是荆无错一片好意,不管有用无用,张嘴吞了,丹药甫一下肚,那丹田中立时变得火热,内力一下子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