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你自己的试卷,如果你再敢影响他人答卷,我第一个让你滚蛋!”
秦飞感觉身后有人,刚想转头,就听见了雷公的声音。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后门溜进来,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影响别人的一切?这是训练,训练有训练的规矩。”
他抬头指指屋顶的角落,秦飞抬头一看,上面装着监控探头。
“别以为你在做什么我不知道,如果你再犯,我就对你不客气,到时候别说我针对你!”
说罢,雷公从前门走了出去。
秦飞用力咬了咬嘴唇,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极度疲倦下经过一系列故意安排的催眠后,睡意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做了几道计算题,秦飞眼前又模糊了,手软塌塌的仿佛不听使唤,写个字都歪歪扭扭,眼皮子就像落幕时候垂下的帷幕,怎么都卷不上去。
他只好又咬了一下嘴唇,这一次,嘴唇都要出血来。
疼痛令他恢复了一丝精神,睡魔被暂时驱离。
拼命写了几道题,故态再度复萌,瞌睡虫又钻进了脑子里。
他伸出手,啪啪在自己脸上甩了几巴掌,立即又清醒了一阵。
朝歌星的方向望去,这家伙嘴巴都快抽肿了,却还在不断打哈欠。
环视四周,几乎每个人的情况和自己都差不多,大家都在跟睡魔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细腻柔和的音乐依旧流水一样在房间里淌过,如同魔女有魔力的手在头顶轻轻附魔,并在耳边轻声细语。
“睡吧……睡吧……”
秦飞的瞳孔再次失焦,脑袋不由自主朝桌子上垂下去。
嘭——
额头磕在桌面上,让秦飞吓了一跳,顿时又醒了。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得想想办法啊,极度的疲倦很难依靠单纯的意志来实现。
自己需要更加尖锐和大量的疼痛来刺激神经,就像一台已经逐渐熄火的发动机,必须猛踩一把油门才可以重新振作。
他的目光落在了试卷上,试卷的左上角别着一个回形针。
秦飞盯着这小小的回形针看了片刻,狠心将它拆下,拧直。
悬梁刺股。
他想起了这个典故。
只不过现在自己的板寸头无法悬梁,刺股也是扯淡,大腿肌肉对疼痛并不敏感。
目光落在手指上。
十指痛归心,那里是身体对疼痛最敏感的部位之一。
狠了狠心,秦飞用力将回形针刺在手指上。
“我艹!”
他疼得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血顺着指头滴落在在桌面上,强烈的痛感让他在浑浑沌沌中霎时清醒过来。
咝咝地倒吸几口冷气,他觉得这样的作用还真不是吹的,果然整人精神起来。
他知道自己必须抓住这得来不易的清醒,否则不知道这种状况能够维持多久。
笔尖在纸上刷刷刷地计算,填下一个个答案。
屋外的树荫下。
雷鸣和陈克凡俩人一人坐着一张小马扎,面前摆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俩人的茶杯和一台军用手提。
陈克凡盯着屏幕,眉毛忽然跳了一下。
“我操!”
雷鸣问:“怎么了?”
“秦飞那小子,用回形针刺自己的手指。”他说:“估计想通过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雷鸣不屑道:“是个有脑袋的人都懂得用各种方法刺激自己的神经,今天的训练量大到这个程度,如果只依靠个人意志,很难保持完全的清醒,更别说还给他们放催眠曲和喝热牛奶之类的。”
“我总觉得你对他有偏见。”陈克凡说:“老雷,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们是军人,既然秦飞光明正大进入203部队选拔,你作为总教官,应该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
“我难道没给他公平?如果我没给他公平,他在这个基地里绝对待不到现在!”雷鸣怒道。
“可是那次泅渡训练,在冲锋舟上,你踩他的那一脚……”陈克凡叹了口气,“我看出了,你眼中那种神情,像要杀了他一样。”
雷鸣掏出烟,啪嗒点了一根,没有说话。
闷头抽了一阵烟,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朝手提电脑扬了扬下巴:“现在有几个睡着了?”
“两个,暂时我看到两个。”陈克凡看了看时间,“还剩下一小时二十分钟,看来接下来还会有人睡着。”
“那就好。连这一点疲劳都顶不住的人不适合203部队。”雷鸣说:“一名203部队的成员必须学会在最艰难最疲劳的时候保持清醒,否则在长时间的潜伏任务过程中就会崩溃,现在我要将他们当做一根弹簧,测试他们最大的忍耐限度到达什么地方。”
想了想又道:“我说过,我们203部队要的不是正常人,但我们是人,又不是超人,就必须学习通过各种技巧提升自己,让自己成为和超人一样的人。至于他们能不能做到,只能看他们的信念。”
“信念……”陈克凡感慨道:“现在已经很少听到这个词了,现在的人都不相信这些玩意了。”
“这个国家,总得有人出来做傻子,别人可以不信,作为一名203部队的军人不能不信。”
雷鸣盯着陈克凡,目光里闪烁着光芒:“你觉得,加入一支连番号都没有的部队,永远不会得到官方的承认,出任务如果牺牲了,家属只能得到一张因公牺牲的通知,里面连原因都不能说,评功授奖就连奖章都不能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