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学生和老师忍不住想上前搀扶那个老太太,却被赵长富急忙挥着胳膊眨眼睛使眼色,阻拦他们千万别去搀扶。
于是所有人愈发疑惑,担忧。
什么情况?
那么大岁数,走不稳站都站不住的老太太,却不知为何把向来脾气极好说话就笑的温朔,给惹急了,嗵嗵嗵一阵嘴炮,把老太太给说得坐倒在地,随即躺倒。
而一向给大家印象都极好的村长赵长富,不但没有去搀扶老太太,反而示意大家都不要管!
这,这还有人性吗?
这,这里面肯定有特殊情况。
看看那几个忙活着早饭的本村老头老太太、老娘们儿,也都假作看不见、神情尴尬紧张的模样,于是大家心里渐趋了悟,看来,这大清早来找温朔麻烦的老太太,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很可能就是如温朔刚才骂得那般,是个无耻无赖、老而不死是为贼的混帐东西。
这种人,可真不能沾啊!
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个体弱无力的古稀老太太,凄凄惨惨戚戚地躺在潮气湿重的地上,却不予理会……
似乎也不像话!
“都别理她!”温朔倔脾气上来了,瞪着眼吼道:“我就看着她能装到什么时候,等着她的家里人来,等着她的儿女来找茬,来讹人!”
所有人都懵了。
然后,考古队的所有人猛地省起,平日里习惯了胖子嘻嘻哈哈,和谁都可以打闹说笑也从来不着恼,出了名的好脾气,却差点儿忘了,这胖子……
可不是他妈什么善茬啊!
狠起来比谁都狠!
赵长富又想劝说几句,却被温朔一眼把到嘴边的话给瞪了回去,温朔又喝骂道:“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看看谁能整死谁!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阎王不怒,还他妈当老子只是一个小鬼儿?给脸不要脸!”
这番话,听在躺倒的江老太太耳朵里,顿时震得她的脑子嗡嗡直响,差点儿出血!
就是他!
没错了,就是他!
他,他……
我今早就不该来啊,人家昨晚上就已经和那个小女娃,比手势提醒过,不许再多说一句废话,我怎么就不长记性?还想着“鬼怕恶人”,忍不住心里那口恶气,就要来拽阎王爷的胡子,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一想到这里,江老太太被吓得差点儿回光返照,浑身潜力大爆发,强撑着没能站起来,就干脆拖着拐杖,两条不那么听使唤的腿用力,往村部大院门口爬去。
此刻……
所有人都彻底懵圈了!
那可怜的老太太,如同一只被打断了后腿的癞皮狗般,凄惨无比地爬,再爬……
一直在众目睽睽下,爬出了村部大院,左转,很快消失。
江老太太就这样走了。
所有人心里还有些稀里糊涂,还有些后怕,江老太太的儿女孙子们会来找麻烦。
但直到上午十点钟,考古队休整收拾完毕,陆续登上大巴车时,也没有任何人前来吵闹质问,追究温朔清晨在村部大院里过分的言行责任。
坐在大巴车上,隔着车窗,温朔对站在车下向他挥手道别的赵长富,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若有深意地笑了笑。
赵长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本来心里就一直害怕着、怀疑着、困惑着,从昨天温朔去家里做客,到现在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其他人看来,这都没什么好怀疑的,充其量也就是惊讶一番,私下议论一番。可赵长富,心中知道这里面诸多巧合、难解。
结果温朔临走道别了,隔着车窗不便言语,对他比划了这样一个手势。
什么意思?
很简单。
别说!
他不让我说什么?
他……
知道我心里猜测到了什么,所以,不让我说?!
所以,我猜到的,都是事实!
可温朔,又是怎么做到的?!
考古队此行皖西汉代列侯墓遗址,没有过多地停留和考古实习,只是细致地参观了遗址的方方面面,听取教授、老师向他们讲述汉代列侯墓的发现和发掘过程中,诸多细节方面的问题,并带领大家,去仍处在考古发掘、遗址修缮、保护工作过程中的每一个现场观摩学习。
为期总共三天。
没有实践,只有观摩和听讲学习。
在此期间,温朔难免再次被同学们三三两两隔三差五地围住了询问,当初石志学是如何受了伤得了病,他又是怎样和杨景斌老师,用偏方治好了石志学的病。
还好胖子记忆力超好,没有忘记去年是怎样扯淡圆这一篇的,再加上从宋钊生老先生那里学到了些中医学术,此刻扯起来就更加真切合理。
当然,都是笼统概述,细节断然不说——说了容易露馅儿。
京城的秋意愈浓,京大校园里渐趋开始落叶飘零,城西香山上的叶子红艳如火时,2000年京城大学考古学院豫州丰粮台遗址的田野考古实习队伍,回来了。
车队抵达学校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
温朔没有随考古队回学院,而是先行下车,打了个出租车去往朔远控股公司。
此番出外加上路途行程,来回共计十九天。
温朔人在外地,很多时候心却在公司这边——将近二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京城的朔远控股旗下,朔远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朔远网络技术培训学校、朔远快餐食品有限公司的股权融资,已经完成了!
而温朔,是在电话中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