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拓跋匹夫对冯柔说拓拔槐不会有事,但她本能的不相信。在她看来,拓跋匹夫就是个普通人,或许他有些乡野间的把式,可那些把式对付普通人可能有用,但对付那些身怀法力的修炼者却明显不够看的。
乡野村夫,井底之蛙,不识天地之广阔,不识修者之能力,稍有些本事便沾沾自喜,狂妄自大,实乃取死之道。
冯柔惴栗不安,她不敢想象,拓拔槐独自出去阻拦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十四年前,她将这孩子无情的抛弃,难道十四年后的今天,还要连累这孩子死于非命吗。她的心在绞痛,在滴血,亏欠拓拔槐十四年的母爱终于觉醒,且是汹涌澎湃。她决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要死,她也要死在两个孩子的前面。
她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挣扎着从椅子上坐起,示意叶过搀扶着自己,对拓跋匹夫说:“先生,对不起,连累了你。先生对我孩子十四年的养育之恩唯有来生再报。现在还请先生快些逃走,免得惹来无妄之灾。”
“我徒弟已经出去了,马上便能回来,你稍安勿躁。”拓跋匹夫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看的出来,他对拓拔槐的安危毫不在意,或者说,他对自己徒弟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冯柔见他仍不自知自己此刻的危机,不由急声说道:“先生,外面那些人不是普通人,他们是你们没有接触过的修炼者。修者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那孩子绝无可能拦住他们。你还是快些逃走吧。”
“哦,是吗?可我走了,那你们呢?”拓跋匹夫毫不在意,反而笑着问冯柔:“你们不逃吗?”
冯柔惨笑:“逃不了了,今日便是我们母子死期,只希望不要殃及你们师徒。”
拓跋匹夫笑了,他发现,这冯柔尚不算是绝情之人,此刻生死危机,她还能顾及拓拔槐的安危,有此心意,倒也不罔拓拔槐的挺身而出。他很高兴,为徒弟高兴,因为最起码,冯柔的心中对拓拔槐还是挂念的,想必徒弟知道了,也会很高兴吧。
冯柔见拓跋匹夫还在笑,真是急了:“先生,还不快逃。”
可拓跋匹夫还是在那端坐不动,笑道:“无妨的,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你若不信,自去看看便是。”
冯柔是真的无奈了,暗想这人,到底是哪来这么大的自信。可心优拓拔槐的安危,只能不再管他,在叶过的搀扶下决然的向门口走去。她心里明白,此去,自己绝无生理,只期盼,他们觊觎叶过的天资,能够放过这两个孩子。
可当她们跨过院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却觉得恍若梦中。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拓拔槐挺身冲进人群,那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拳头,却是刀剑难伤,讯若奔雷,重如大山。只是转眼间,便将那一二十人全部放倒在地惨叫连连。她看到那与她同等修为的中年人此刻心惊胆战的跪在拓拔槐的身前苦苦哀求,惶惶如丧家之犬。
直到这些人仓皇而逃之后,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反转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她想不明白,明明没有任何法力波动的拓拔槐,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实力。她想不明白,最下等的九品灵根,是如何修炼的,她甚至开始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而那小叶过,此刻也是瞪大了双眼,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震撼,原来,拳头可以这么用,原来,拳头能够发出如此大的威力,原来,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哥哥,有这么高的实力,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天资,在哥哥的面前,显得如此的卑微。这一幕,在叶过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痕,影响了他的一生。
拓拔槐转身看向母子二人,他很开心,因她那透面而出的担忧而感动,因感动,而开心。人生第一次的,他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关怀,很温暖。
他接过叶过,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回到屋内坐下。冯柔直到此刻方才惊醒,颤抖着抓住拓拔槐的手:“你这本事怎么学来的?”
拓拔槐明白母亲的疑惑,其实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他从小练拳,却从未与别人动过手,可刚才动手的时候,他却能福至心灵,自然而然的应对。仿佛这本就是自己锤炼了千万遍的东西。他不理解,可他知道自己的师父肯定知道,自己的本事都是师父教的。
拓拔槐看向师父。
拓跋匹夫笑着问冯柔:“你可知何为知命?”
听到“知命”二字,冯柔一个激灵:“知命境都是高高在上的大能者,我等蝼蚁,断难瞻仰。”
拓跋匹夫不屑的道:“知命境尚未得道,如何能高高在上?”
冯柔越发觉得拓跋匹夫神秘莫测,能教出拓拔槐这等匪夷所思的弟子,又对那对自己来说遥不可及的知命境大能隐隐有些不屑一顾,难不成,他比知命境还要高明。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顿时端正了身姿,再也不敢有丝毫不敬。想起自己初始时对拓跋匹夫的看法,顿时羞愧不已,可笑自己燕雀之身,竟不自量力的嘲笑鸿鹄之志。
可这些都不重要,她在意的是拓拔槐如今到底是什么修为?
“难道这孩子,已经是知命境的大能?”冯柔心情激荡不已,却仍不敢确定,于是小心的问道。
看着冯柔期盼的眼神,拓跋匹夫笑答:“还要感谢你化解了这孩子心中的执念,他如今的境界确实是知命境,虽是新入,但对付那些跳梁小丑还是绰绰有余的。”
冯柔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