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高老庄被漆黑笼罩,只有几处灯烛散发出的微弱烛光,摇摇晃晃,像是对被黑暗吞噬的反抗,尽管很柔弱,却格外顽强。
正厅,是几处灯烛中最明亮的一处,烛光照耀在厅中各人脸上,将每个人的神情都显露出来。
高二的畏惧,高太公的忧愁,陈玄奘的凝重,孙悟空的焦躁,当然,还有袁颎的愣神。
许久,陈玄奘看向孙悟空,道:
“悟空。”
闻声,孙悟空停下抓耳的动作,看向陈玄奘。
“师傅?”
陈玄奘开口,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大家都是看向两人,希望能从这里找到点希望。
眼见孙悟空神色如常,陈玄奘想了一下,试探道:
“你不是说你大闹天宫,万仙莫能敌,如今遇到一投胎为妖的妖怪,却是如此无法,是否未曾尽力?”
一听这话,孙悟空顿时急了,跳到椅子上,急道:
“师傅,非是俺老孙不尽力,只是这猪妖来历不凡,更有神兵傍身,这修炼五百年,俺老孙却未能动弹,进食都是奢望,这……”
一听这话,陈玄奘也无话了,神色迟疑,看得孙悟空更加难堪,全身挠动,坐立不安。
见此,高太公想了一下,叹口气,摆手道:
“哎,长老,这位孙长老已是尽力,老夫也不能强求,明日,你们就向西去吧。”
一听这话,孙悟空顿时怒了,连忙将银针掏出,一手砸在地上,顿时地砖崩裂,银色铁棍没入砖缝一尺有余,灰尘四溅,巨大闷响,将众人吓了一跳。
见此,孙悟空才嘿嘿一笑,道:
“明日老孙再跟他做过一场,要是还不行,俺老孙就去玉帝老儿那里看看!”
一听这话,加上之前的震慑,大家果然安定了许多,然后才各自散去,心情各不同,酣睡怕是枉然。
眼见孙悟空这般,袁颎眼中精光一闪,有心上去拜师,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跟着大家出了门,奔自己的总管府而去。
回到府中,袁颎盘坐修炼,他不打算睡了,马上取经队伍就要离开,而他也要走上自己的道路,增加一分本事,就有一份安全保障。
袁颎修炼不提,却说高老庄东面十里。
“你说,猪刚鬣也是取经之人?”
问话的,是一个光头的佛陀模样的九尺壮汉,虽然他头顶光洁,脸上却满是金色胡髯,配上其鼓胀隆起的胸膛双臂,以及凶戾的目光,看起来极有威势。
“是,是,是,小神也是偶然听见,观音大士度化于他,让他在此等侯取经人。”
诺诺回答的人,若是袁颎在此,一定会认出来,便是沙宝杉,但是他此时却低着头,将魁梧的身形弓起,满脸敬畏。
闻言,那佛陀才摩挲一下油光蹭亮的头顶,思索一下,然后问道:
“这些时日可有甚么异常?”
闻言,沙宝杉思索一下,将袁颎的事说了出来。
闻言,佛陀思索一下,便不耐道:
“行了,你可以走了!”
闻言,沙宝杉拱手称谢,连忙退下,眼中却有遗憾之色。
佛陀看着远去的沙宝杉,随即鄙夷地摇摇头,低声嘟囔道: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个筑基期的人族小子,值得我金光在乎?”
说完,手一挥,顿时,他的身形就凭空消失,便见一道微风波动,人却飘然而去。
此处,再无半点声息。
次日一早,袁颎还未从修炼中醒来,就听见山中响起剧烈的打斗声,顿时山崩地裂,如雷滚滚,怒吼声声,震彻山野,令人脊骨发寒!
但是时间持续了不久,战斗就慢慢停息。
袁颎没有去山上,而是在正厅坐镇,他也知道,孙悟空他们会很快就回来。
却说秀女峰上。
此时的秀女峰,不复往日秀女之秀美袅娜,苍夷满目,百孔千疮,碎石纷飞,白果树拦腰断裂,气息奄奄,叶片焦黄。
猪刚鬣孙悟空二人,站在这几乎废墟的地方,相隔三丈站定。
“呆子,你的意思是,观音大士也曾点化于你,让你保护那陈和尚去西天?”
难怪孙悟空怀疑,昨日一战,两人都是全力施为,仿佛不死不罢休一般,但是今日猪刚鬣却说,自己两人将成师兄弟,怎么看都让人难以置信。
倒是猪刚鬣闻言,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
“观音看俺老猪食量颇大,所以让俺保护那取经人西行,到时送俺老猪一场造化!”
一听这话,孙悟空却是信了,毕竟当初观音跟他说了几乎同样的话。
“那好,你就跟俺老孙走吧,去见师父,至于他老人家是否收容你,就不是俺老孙的事了!”
见此,猪刚鬣自然是很开心,上前两步,跟孙悟空一起腾云驾雾,奔山外而来。
但是当他飞跃秀女峰,看到下面的惨烈景象,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孙悟空说了句‘等下’,就转身奔下去,来到白果树间的云栈洞前。
盯着这洞府看了半晌,猪刚鬣挥手变出一根火把,往洞府一扔,那洞府瞬间火光冲天,将所有东西吞噬进去,劈啪作响,浓烟滚滚。
见此,猪刚鬣才转身,对孙悟空一笑,道:
“侯哥,走罢!”
袁颎预料不错,很快孙悟空就来了,后面居然还跟着长脸大耳,大腹便便的猪刚鬣。
一见猪刚鬣,高太公等人就是一惊,尤其是翠兰,心惧尤甚,连忙躲到老妇身后。
倒是袁颎看到猪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