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向声音传来处看去,却见人群中走出个白衣女子来,头戴箬笠,足下芒鞋,手持着一杆似玉非玉的长笛,端上挂着个细小的穗,似是一枚小小玉珏。
林云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能感觉到此女身上内敛不发的真元,神识悄无声息铺展开来,只觉此女至少已经是神通后期的修为,是否圆满,倒未必好说。
他心中略一迟疑,暗暗想道:“不知她是什么来头,若也是来参加万法大会的,恐怕是劲敌。”
他正自思量,就见门口那些天机门、天道门的高手俱都走过来,向那女子毕恭毕敬地行礼。
方才带头动手的人,更是十足恭敬地垂首道:“不知南海圣女来此,多有得罪。”
那圣女并不答话,只是微微点头,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诸多人等便纷纷让路,避在两侧,让她缓缓地走进了峡谷之中。
待到女子身影不见,在门外的许多人才回过神来,一时之间,诸多人等纷纷争论起来,这个问道:“那是谁啊?”
立时便有人高升回应道:“那是菩萨门的圣女,听说他的修为早已经是神通后期大成的高手,却不知道,此时是不是已经到达圆满了哩!”
林云在人群中听着他们的话,目光隐隐有些变化,菩萨门南海一派,原是背靠南海,便以观世音菩萨为主要供奉,门下全是女弟子,更不曾听说过什么时候有过男弟子的,此门中人平日里吃斋念佛,比及禅宗之人,更为避世,简直就像是跟这个凡尘俗世划清界限了一般的存在。
再想到刚才那个清丽绝尘的背影,林云不由暗道,关于南海一派的说法,大抵是所言非虚。
他正自想着,就听见这一群五河值周又一次挑梁了起来,纷纷嚷道:“既然人家进去得,为什么我们进去不得?难道你天机门天道门两大门派,用的就是这么卑鄙的法子,阻绝别人的路么?!”
刚才出手八卦镇压的修士站了出来。他看起来约莫三十余岁,保养得极好,一张脸上却满满都是不耐烦的神情,看起来颇有几分招人嫌。
“要进去?”他冷笑道,“行啊,过了我天机门余声的八卦阵,我自然让你们进去!”
此言一出,底下的声音顿时就顿住了,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却并没有人敢上前领教的。
林云只听他们窃窃私语道:“竟然是余声长老?不是说他在天机门中地位颇高么?怎么今日,亲自跑到这里给人守门来了?”
另一人道:“看样子,天机门这一次是势在必得……竟然派了他出来护法。”
林云心中正自疑惑,待要问时,却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高大汉子,小臂上肌肉虬结,显然是个炼体练气双修的修者。他握着一柄流星锤,目光灼灼,一拱手,粗声粗气道:“散修李摩,领教阁下高招!”
他说着,手中流星锤已疾飞而出,直奔余声面门而去,余声冷笑一声,并没有人看到他如何动作,便觉一股浪潮向自己扑面而来,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受到了其中的影响。
那李摩首当其冲,吃力更甚,狂吼一声,提气而走,顷刻间便靠近了余声,掌中夹杂着一丝隐约的炙热之感。
林云看着眼前二人相互搏击,顿觉其中带着重重‘意’的真谛,不禁眼前一亮,暗中忖道:“这余声长老,看来领悟的是‘水之意’,那位散修的李摩,体悟的恐怕是‘火之意’,这两人正是水火不相容,但那余声的领悟,显然是要比李摩更上一层的,水怕是要灭火了!”
只见二人之间,李摩每每总是爆喝一声,体气兼用,神通与兵器兼用,不歇气地向余生攻去,混不顾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破绽,只攻不守。相较之下,余声却要淡定许多,只是立在当场,无论李摩从什么方向攻过来,他只需一掌劈出,水之意便层层叠叠地涌动过去,让周遭人都似被浪潮所席卷,受到一bō_bō的冲击。
不多时,就连台下看客之中,多数能力不够的人,也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只得在抱怨几句之后,快速离去。
林云有琉璃王体,对这一点水波余力并不放在眼里,反倒是重重冲刷之间,他猛然想到,山之意与水之意,在这一层上,也有共通之处,都是层叠而至,连绵不绝,且山之厚重,与水之轻灵,虽各不相同,却更各有千秋。若是这门技艺用得好了,自己的山之意,恐怕比那水之意,更能有用。
再看看那关前,二人恶斗之间,李摩已渐渐落了下风。他脸上不断渗出汗水,真元之力也并无之前那么充裕,方才还虎虎生风的打法,此时已然透出疲态,显然是靠着炼体所修来的本事硬撑着不倒而已。
林云仔细看他套路,不由心道:“此人十招之内,怕是要败了。”
不等他想完,就听空中一声巨响,落下点点血滴来,却是李摩被余声一掌扫中,在空中喷出一口血,飞落下来。
他落下来的那地方,众人齐刷刷让开了一片,让他结结实实落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余声手一挥,掸了掸衣袍,淡定自若地向周遭微微一笑,道:“不知还有哪位要上来试试的?”
四周人等勃然失色,半晌,台下又有人道:“阁下是天机门中长老,又何必与这些后辈过不去?须知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天机门纵然势大,却也不能只手遮天!”
余声微微一笑,道:“呵呵,非是我天机门只手遮天,天道门的诸位长老,不是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