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娥却不再理会刘老爷,对着主位抱拳行礼——老罗在教拳的时候,告诉所有人,在私勇里,一律只行抱拳礼。
“主公,属下无法容忍何小宝的qín_shòu行为,没法再与他过下去,恳请主公允许属下休弃赘婿何小宝。”她坚定的请求道。
刘老爷连忙也抱拳请求:“主公,这孩子是一时气急了,请容我再好好劝劝。”
沈云看向他:“老刘,你这是不打算代女休夫了?”
今天这场闹剧,全是因为自己要代女休夫。刘老爷悻悻然的摇头:“不了。大家劝得对,浪子回头金不换。”
围观的人们又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沈云不置可否,颌首说道:“我知道了。你且坐下。”
刘老爷讶然。不过,他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沈云又看向刘玉娥:“刘玉娥,你确定要休弃赘婿何小宝吗?”
刘玉娥再一次坚定的点头:“回禀主公,是的,属下十分确定。”
刘老爷欲再张嘴,但是,沈云又发问了。这次,问的是王坊主:“老王,按律法,刘玉娥能够休弃赘婿吗?”
王坊主是他们那一条街的坊主,最适合回答这个问题。闻言,他起身抱拳答道:“回禀主公,律法里写得很清楚,如果赘婿失德,妻家可以休弃之。”
沈云“哦”了一声,连连点头:“我明白了。”看向刘玉娥,“刘玉娥,既然律法没有不允许,那么,我这里准了。要办什么手续,你去找老王。”
一锺定音!
整个院子里顿时静悄悄的。
刘玉娥是终于如愿以偿,喜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刘老爷则是如坠冰窖。到现在,他终于肯定确定了。主公是在给刘玉娥撑腰!所以,他刚才的反复,简直在主公眼中,无异于跳梁小丑。
李坊主等人感觉比刘老爷好不到哪里去——主公这是快刀斩乱麻,判刘玉娥休弃何小宝,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女营的问题啊。主公这么做,是不是看出了我们的用意?下一步,主公是不是要收拾我们了?
吴坊主暗中庆幸不已。还好,他早一点看出了主公的用意,刚才没有逆着主公行事。
围观的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夫字出头就是天”吗?主公怎么能让刘玉娥休了她的天呢?
“谢主公成全!”刘玉娥最先回过神来,再次抱拳,喜气洋洋的道谢。
沈云摆手,再一次看向呆若木鸡的何小宝:“至于何小宝。你与弟媳通奸等行为皆是发生在加入私勇以前,所以,我不能用私营的规矩处置你。”
何小宝明显的神色为之一松。
“不过——”沈云又道。
何小宝刚刚放回去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他紧张的抬起头。
沈云问王坊主:“刘营主休弃了他后,他的户藉还在你们那条街上吗?”
后者意会,摇头:“赘婿没有独立的户藉。他们都入的是女方户藉。一旦被休弃,都会发回原藉。”本来他还想说,何小宝已考上了功名,所以,回到原藉,也是良民藉,不会再落贱户。见主公这回分明是站刘玉娥的,怕扫主公的兴,他便不打算说了。
沈云了然:“那么,老王,你代劳,带两小队人马,明天一早,将何小宝押解回何家村,交由他们的村长处置。”
娘咧,可把我吓坏了。何小宝听到最后的判决,紧绷的心弦完全松懈下来——他考上了初级武者,是良民老爷。村子区区一个乡野贱民,怎么敢沉他的塘?巴结还来不及呢。
哼哼,老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你们这些贱人,今日欺我、辱我,待到我发达了,定当千百倍的讨要回来!
他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恨意,长伏于地,感恩戴德的大声谢道:“主公英明、仁义!”
沈云没有理会他,起身,环视全场,朗声宣布道:“何小宝之事也提醒了我。我宣布,即日起,私勇之中,若有人胆敢通奸,或奸淫掳掠,经核查属实,定斩不饶!”
这是自私勇建立起来,他宣布的第一条杀令。
闻言,在场之人无不心中凛然,齐声抱拳称喏。
沈云满意的微微颌首,扬长而去。
就这样结束了?李坊主他们如释重负,纷纷掏出帕子来擦脸上的汗水。
“这天,越来越热了。”
“就是。”
主公虽然没有说他们一个字,但是,今儿这出唱得是什么,主公当众宣布杀令,又是几个意思。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故而,一个个都急着立功,只想马上赶回去,好好找儿子、心腹商议。
刘老爷自知刚才既押错了宝,又伤了女儿的心,坐在鼓凳上心乱如麻。见女儿往自己这边走来,扯起嘴角,讪笑不已。
哪知,刘玉娥却一脸喜色的走到王坊主面前,抱拳行礼:“王伯伯,您什么时候得空?”
后者乐呵呵的应道:“现在就行。”见老罗仍然看守着何小宝,便快步走过去,商议道,“老罗,天色已晚,今天是去不成何家村了。不如将他先带到我那里,看押起来。明天一早,再送走。你觉得呢?”
“行。”老罗爽快的应道,“我现在将他押到你那里去,是吗?”
“有劳。”王坊主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回头又招呼刘玉娥,“刘营主,你也随我们一道走吧。”
刘老爷望着他们随人群一道离去,追悔莫及。他应该听从老丈人的建议,坚决代女休夫的。事事想周全,左摇右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