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知不觉的变出一整钵白米来的,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定是那些假神仙恶事做得太多了,惊动了天上的真神仙。所以,终于有真神仙下凡来,收拾他们了!
想到这里,她迫不及待的想与当家的分享这个好消息。
脚比心更快。
一下子,她已经跑到了破门帘后面。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那阵象恶梦一般的脚步声。
啊!他们真的来了!
哪怕刚才想得清清楚楚,当真的再听到那些人的脚步声,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绝望与惶恐。两只手紧紧的扒着框,恨不得能将身体藏起门板里去……
前堂里,老头儿也听到了那通脚步声。他飞快的瞄了一眼破门帘,这才起身,半低着头,慢腾腾的向门口挪去。
刚走到门口,从外边呼的冲进了两个人。
老头儿躲闪不及,被其中一个用手一扒拉,在原地飞快的转了一个圈。
还好旁边有根木柱子。老头儿熟练的双手抱住了柱子,稳住了身形。
冲进来的两个人是道士装扮。他们都穿着藏青色的道袍,手执拂尘,头上戴着黑色的道巾。
两人进来后,二话不说,满屋子翻找起来。
可惜的是,前堂仅仅比雪洞多了一张小木桌,两条长凳,以及一堆破棉絮。
两人三下五去二就给翻了个底朝天。真真的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时,老头儿垂眸掩下眼底的痛恨,松开木柱子,袖着双手,哈着腰,木木的站在柱子旁。
“徐老头,道爷问你,人呢?”其中一人用脚尖将一条长凳勾到身边来,拂尘一甩,大刀金刀的坐下来,厉声问道。
老头儿这才喏喏的上前一步,唱了个喏,答道:“回禀道爷,先前是有一个年轻后生进来。看着脸生,象是从城外进来的。他说饿,要吃饭。小老儿怕他走了,留不住,把家里最后的两根红薯仔拿出来招待他。没成想,那后生却不是个良民。他一把抢过小老儿最后一点口粮,跑得飞快。小老儿追不上。刚才还被老婆子骂……”
另一个不耐烦听这些,用拂尘指着他,怒道:“死老头,一点用也没有,废话还忒多。道爷问你,那人往哪边跑了?”
老头儿指着左边:“往大街上去了。”
他没有说谎。因为他从那莫明多出来的一大钵白米上看出来了,年轻后生不是个凡人。能耐只怕比眼前这两个恶货不知道要厉害多少。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说谎。
更重要的是,他刚才又细细回想了年轻后生进店来的一言一行,惊喜的发现,年轻后生没有遮掩行踪。那么,年轻后生肯定是想钓这些该千万杀的出来。
啊呀呀,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这俩恶货上赶着去给年轻后生收拾!
俩道士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坐着的那个道士站起身来,也用拂尘指着老头儿的鼻子大骂道:“下次有用些。老不死的,连个人都留不住,你活着就是图喘气?再把人放走了,道爷就把你抓回去顶数!”
“是是……”老头儿点头哈腰的连声应着。
等两个道士骂骂咧咧的走得没了影,老头儿还是躬着腰,站在原地没有挪脚。
这时,老妇人从破门帘后面走出来,在他身边站住脚,用一只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都走远了……”
老头儿连忙抬起头来,麻溜的用手捂住她的嘴,轻轻嘘声。
老妇人意会,使劲的点了点头,他才松开手,飞快的说道:“差不多到时间了,关门罢。”
老两口于是一左一右的开始上门板。
待关好门,两人都禁不住冲对方欢快的笑了一个。接着,老妇人伸手拿起老头儿的一只手,用手指头在他的手掌心写下了一个“仙”字,问道:“当家的,我有没有猜错?”
“我猜也是的。”老头儿高兴的包住掌心,“你以前说,这世上是有报应的。还好,我听信了你的话……”
老妇人却紧张的伸手又捂在他的嘴上:“胡说什么?你当年又没有做过恶。”
老头儿握住她的手,从嘴上拿开,低头对她笑道:“又不是说我。我是说他们。这世上是有报应的。报应来了!”
“对,是他们!”老妇人这才又高兴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道,“今晚我要焖米饭!”
好久没有沾过白米了。她都记不得上一次吃白米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我们今天吃一回米饭,好好庆祝一下。”老头儿看着她,眼底全是宠溺,但也补了一句,“从明天起,我们还是先喝粥。”
总共就一钵米。吃了不了多久的。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那些人在这里作恶许多年了。便是神仙下凡来收拾他们,怕也是要费些手脚,不是三两天里能完事的呢。
“好啊。”老妇人一门心思的全在焖米饭上,张口应承下来,安排道,“我去用被子遮住门窗,你洗米做饭。”
才挪开脚,她却犯悔了,笑嘻嘻的抬头说道,“我再看一眼钵钵!”等洗了米,钵钵就不再是满满的了。而这一辈子,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满满的一钵白米。
“好好好。都依你!”老头儿笑了。一个土瓦钵有什么好看的?又洗脸又洗脚的。也就是碰上了这样的世道。早几十年,他肯定嫌脏,有多远给扔多远……
两人手牵着手,一同去了里间,一起打开密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