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像雪一样的白影退后一步。
黑洞里一只围绕着深绿色雾气的手臂以极为缓慢地速度伸了出来,接着是另一只手臂和整个躯干。高出我一个头的模糊怪兽摇摇晃晃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手里并没有任何可以被当做武器的工具,但此刻我并不想后退。
“现在时光正好,我要带你回去,”我握一下雪的手,然后松开,面向怪物,身子不自觉的瑟瑟发抖,双拳紧握着护住下颚。
这时,它伸长着手臂,直挺挺地向我抓过来。我向右前一个闪躲,一个勾拳打在它的肋骨上,然而它的身体就像是被注入胶质的玩偶,拳头打在上面没有丝毫着力的感觉。正想收回拳头,它的另一只手已经触及到我的脖子,并迅速地掐住。我试图用腿扫踢它的脑袋,但是它的手臂正在变得越来越长,重重地将我的身体按在冰冷的墙面。
一阵阵呕吐感像是带有钩子一般拉长我的舌头,胃里的酒精和不知道混合的什么东西,一股脑地涌上来。颅腔的压力不断上升,整个脑袋仿佛随时可以爆炸的炸弹,泪水和鼻涕不自觉地流淌出来。我勉强支撑着几近模糊的意识,从衣兜里掏出火机,划开火焰,试图利用这微弱的火苗将勒在喉咙上的大手烫开。但是,当火星燎到怪物手臂的一瞬间,火焰变得巨大,并如捕捉到猎物的蟒蛇以极快的速度缠绕到它的身上。
怪物发出低吟的吼叫声,碰撞到水泥墙壁的音波因为不断回响而变得异常沉重。我被丢到一旁的地上,全身的骨头像是已经粉碎了一样不能动弹,任凭声音震碎我的耳膜。它转过身,企图回到扭曲的黑洞中,但指尖还没来得及触碰到那的边缘,就被一股无力的微风吹成粉末。
火光随着微风的拂过而消失殆尽,我用积攒下的仅有的气力喊了雪一声。但是四处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在任何地方回复我的话。终于,我撑不住了,眼皮被浓郁的黑暗拉到最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