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的废墟呈现在李尔的面前然后又被他默默的路过,魔法实验楼、研究所、图书馆以及宿舍,这些只剩下半边残骸并且依然在不停地被风沙岁月侵蚀着的建筑并未给他带来太多的感慨。
他就像一个匆匆的过客,只有在经过魔法实验楼的时候才停驻了一瞬并且朝那片早已完全倾塌了的废墟看了一眼——那里曾是他生活过最长的地方,以及曾有一个为他启迪魔法世界的人。
他来到了一座破败的小院之前。
曾经密密麻麻爬满了整栋小院的葡萄藤早已干枯腐烂化作满地黄沙,沙漠干燥的气候使得蜘蛛也不愿意在这片断壁残垣上结网生存,摇椅、咖啡以及总是会将书本盖在膝盖上睡着的白胡子老头也早已不见。
时光即墓场,废墟即永恒。
心里默默怀念着那个在帕洛弗迪城墙上施放出一道惊天动地的禁咒的老头,李尔一步踏入了院内的厚厚黄沙。
这里是已故老院长凯尔的居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巨大的聚魔法阵,而正是因为这个法阵日复一日不间断的运转才支撑起了曾经帕洛弗迪的魔法辉煌。
要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强大的魔法师如果没有元素可以操控别说是日常研究,就连施放一个小小的火球术都无比困难,身处沙漠深处的帕洛弗迪居然全院擅长的都是水系魔法,这个聚魔法阵的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李尔曾在作为学徒时感受过此处蕴含的巨大魔法力量,不过以当时他的身份自然不会有资格靠近这里,对此他还曾经有过各种不切实际的猜测,而最终确定这里有一个聚魔法阵则是他成长到后来才明白的事情了。
一片冰屑在他的脚面踏上黄沙的瞬间就包裹住了他的脚背直至半条小腿,丝丝寒气不断的侵入着他的毛孔肌肉并且带来一阵针刺般的疼痛。
很显然他已经踏入某种禁区,法阵的自我保护机制正在对他发起攻击。
李尔笑了,看来他没有来错地方。
以他如今的法术造诣这种程度的禁制自然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伤害,甚至不需要动用魔法,橙色的斗气在小腿上微微一闪,那片包裹住他小腿的寒冰就在空中化作了点点荧光溃散。
与罗兰德的战斗觉醒斗气之后李尔从未间断过这种技巧的练习,虽然现在只有两级,但是随着修炼的深入他发现自己的体质竟然也得到了彻底的改变,不仅是力量和敏捷上的巨大提升,动用法术时元素漩涡的流动也变得顺畅迅捷了许多。
这意味着他在拥有比别的法师更加高效的施法速度的同时甚至能够提着刀子冲到对方脸上去砍人,恐怕这才是战斗法师的真正含义吧。
李尔又向前走了一步,然而随着这一步的踏下原本已经消散了的冰屑又重新汇聚在了他的腿上,并且这一次的强度比刚才还要高上许多。
看起来法阵的保护机制就是这样,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踏入这片区域,越接近中心受到的排斥攻击就会越强烈。
在仔细评估了一下脚底的冰刺可能会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之后,李尔迈开了步伐向小院中心走去。
这倒不是李尔有多么自大,而是通过刚才两次法阵释放的攻击来判断,仅存的那点魔力并不足以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法阵是处在完整时期那他可能会比现在谨慎百倍,但是三年多的时间过去,经历过战争的破坏这座法阵又没有得到任何的维护,还没有完全消散就已经让李尔觉得很意外了。
找到核心之后他还必须尝试着修复这座法阵将元素地脉重新连接起来,不然法阵仅存的那点力量也不足以支撑一次大型的空间魔法。
不过以他现在掌握的力量来说,如果仅仅是修复的话应该没那么困难。
向前走了近百步,掀开一块已经被黄沙完全掩埋了的巨石再走完数百级向下蜿蜒的台阶之后,李尔终于站在了一片巨大的地下广场之上。
他熄灭了手中的照明火球,因为广场中心那个巨大的六芒星法阵所散发出来的柔和蓝光已经将地下世界完全点亮。
到了。
当李尔走上前去才发现他看见的那个六芒星不过是聚魔法阵的中心,在那之外还有一条条的魔法纹路不断的延伸向广场的各个角落,只是那些纹路之上早已光芒干涸此时只剩下厚厚的黄沙。
这也完全符合李尔的猜想。
不仅是外部那些纹路,就连闪光六芒星的边缘也有人为凿毁的痕迹,布拉卡达人在攻破了帕洛弗迪之后不可能感受不到这样一个强力法阵的存在。
别忘了李尔只不过是个魔法学徒,他能做得到的事情,布拉卡达那些红袍法师当然不可能是瞎子。
这个法阵曾被刻意破坏过,这也是为什么李尔进入禁区后遭受的攻击会那么微弱,不过这当然是仅仅针对他个人而言,换一个普通的人类壮年男子遭受那样的攻击怕不是立刻就要变成一根冰雕。
看起来像是由于不知名的原因,布拉卡达人对这个法阵的破坏失败了,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用巨石封住了入口然后将此处遗弃,却不想若干年后便宜了李尔。
一个碧蓝的水球从李尔手中坠落到了地面之上,随即以那个落点为中心,一道道的圆形水波不间断的朝周围涌送,水系魔法里最次级的清洁术,用在这里恰到好处。
很快覆盖在广场之上的黄沙就被清理的一干二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纹路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