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全优不敢接,军师西门伫献捷。
颜洛梨她一身雪白的衣衫,如丝绸般的青丝全部用银色的丝带绾成一个发髻,俨然是男儿的装扮。她孤身定定地站在天朝与夏朝的交接处的悬崖上,脚下是黄沙滚滚的大漠,名唤无情沙漠。无边无际的沙漠像黄色的大海,太阳照在上面,万点光亮闪耀。那连续起伏的沙丘真像大海中的波浪一样。让人忍不住叹一句: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
无情的烈日如火焰般毫无遮挡地喷吐到大地上,广绩的沙漠被烘烤得像个蒸笼,热气逼人。连吹过来的风都是灼人的。
颜洛梨却仿若不觉,双眸越过无数的黄沙,眺望的眼光放在天与地交接的地平线上。他们一直说,这里在很遥远的从前是一个战场,在同样遥远的一个月圆的夜晚,这里曾发生了惊人心魄的争战,无数的人在月光下挥刀舞戈……直到月光失色,直到血流成河……。
血舞黄沙??那该是多么凄美壮烈的场景啊!她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就是希望能够一睹那月光下血色的夜晚,看看那一条条宝贵的生命是如何在血泊中一滴滴地流逝,看着主战双方是如何将彼此的敌人践踏在脚下互相厮杀。她猜那场面一定很惊心动魄,一定很唯美无双。只可惜她还是来迟了,这里曾经流过的鲜血早已经被漫天的黄沙掩埋的干干净净。
颜洛梨漠然地注视着这片荒凉之地,炎炎烈日下竟带着几分冷然和压抑,西风呼啸,让整个沙漠充斥了一股萧杀之气;唯有孤零零的砂岩冷冷地瞪着这一切,似乎还在期待这里能变得喧嚣和热闹,但令它感到绝望的却总是:生命在砂砾下死亡,砂砾在生命下荒凉!
颜洛梨脸上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嘴角边带着一丝哀怨薄凉,满身雪白的衣裳随风飘摇,彷如风中怒放的白莲。
无情沙漠四下无人,颜洛梨纤弱的身姿在浩瀚的大漠越发显得纤薄。除去面纱,才发现颜洛梨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似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这时夕阳正将下山,淡淡阳光照在她脸上,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看不到自己想要看的场景,颜洛梨只是停留了那么一会,便毅然转身离去。
人是人,花是花,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一身戎装为英雄,除却铁甲竟无人识君?
天朝的边城,沙漠黄城。
黄城这个屹立在沙漠上的边城,城墙都是取用沙漠戈壁上的厚硬岩石垒砌而成的,高大几丈,黄城的四周都是这样的城墙,分布在东西南北方向的城门是唯一的出口。黄城远远望去像一座严实的围城,易受难攻。
落日的余晖给沙漠涂上了一层红色,灼人的热气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徐徐拉开的昏暗的天幕,它把整个沙漠都笼罩了。傍晚的沙漠显得更加苍凉和悲壮。城内人工栽植的胡杨柳,因为有了人的照料,长得倒是郁郁葱葱的。半臂粗壮的树身,不算很壮实,起码也是活了百来年。可见这里很久以前便有了人类的足迹。
傍晚时分的黄城,没了白天的烈日暴晒,显得很是舒爽。街道上挤满了络绎不绝的行人,做着平常的买和卖的交易。街上这么多人,没人会猜他们是不是在饭后在散步,因为这里是古代。没有饭后散步的习惯的古代。除了买卖,大概没什么人会有空闲出来逛。
颜洛梨只身行走在街道上,男儿妆扮的她,虽然纤瘦,但是巧得身材高挑秀雅,一身出尘的气质下,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一路走过,纵使她神情冷淡,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依旧招来了不少女子的媚眼。
颜洛梨可没心情欣赏这些,一路上步伐都迈开了的走。只因她没看到想看到的场景,内心颇为失望,此时便一刻都不想多呆在这个沙漠边城。
黄城的百姓一般很穿那种套身的宽长衫,这种衣服放在大漠里会比较透气凉快。颜色也不显眼,大都是亚麻色或者接近土色,耐脏耐热。一身白色绸衣的颜洛梨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倒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加之她天生丽质,出色的容颜,一路走来都招来无数关注的目光。要不是她神色冷淡,仿若冰霜,一些职业类似于现代的导游的黄城人估计早上前搭讪去了。
大街上虽然挤满了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颜洛梨身上发出的冰冷气息,颜洛梨一路疾步行走过来,居然是畅通无阻,跟街上的人群毫无碰撞之处。她由始至终的目的地都只有一个方向,前边十字路口的那栋整个黄城最高的楼台建筑。
几天前,颜洛梨一身风尘地从江南小镇赶来这漠北边关,落脚的地方是她名下的连锁客栈——七天客栈。这名字是颜洛梨从前世的记忆中搜刮来的,因为她前世信奉上帝。每逢周末都会去教堂做礼拜,sunday是礼拜的日子,而这一天刚好又是一个礼拜结束的日子,七天客栈就这样得名而来。
颜洛梨虽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