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从来也没觉得维斯特会老老实实的出来跟他谈判,他如果有这么勇敢,当年在帕洛弗迪的城墙上就不会努力诱导魔法师们和布拉卡达的军队对抗,然后再将数千战士和法师们弃若敝履独自逃亡。
他虽然不是直接致死老师的凶手,但却一手导演了那场悲剧,如果不是他,帕洛弗迪的那些人绝对没必要去和布拉卡达人拼命,而有着大陆法师协会的保护,魔法学院就算陷落他们也一样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如果维斯特和帕洛弗迪一起壮烈殉国,那李尔不仅不能说什么还要敬佩他的英勇和忠诚。
但是他逃了,所以这笔账自然也有他一份。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来入侵塔塔利亚的,但如果你们决意要为阴谋家陪葬,我不会再客气了。”
战争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这一点李尔深深明白,何况真的毁了尼瑞尔王城也跟他的意愿相违背,但是他也不会为了避免战争而选择退让,如果只剩下唯一的选择,即使推平尼瑞尔他也在所不惜。
没有人回答李尔的话语,因为至少明面上维斯特还是塔塔利亚的国王,哪怕现在的局势对他万分不利,但只要他一天没有被从王位上赶下来,上面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就绝不会随意站队,至于私底下有没有什么小九九,那都是暗箱之内的事情。
权利的游戏最重要的就是遵守规则,不按规矩出牌的人,是会被所有人当做共同的敌人的。
城墙之上一片沉默,各方势力代表虽然不说话,但是十几双跐溜乱转的眼睛恨不得把掠过的每一个人的心都挖出来,看看别人都在想些什么,而自己或者自己背后的主人又能在这波大潮中谋得什么样的利益。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出声呵斥李尔的狂妄,甚至连守城也不再提了。
阿尔金别夹在中间又气又怒,怒的是国难当头这些人竟然还不能同仇敌忾共御外敌,气的是自己面对这种情况竟然是束手无策。
他虽然是个将军,但是王都禁卫军团长却是个十分尴尬的职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面前这一群人或者他们背后的主子里面至少有一半以上能对他形成辖制,就连王宫派来质问的大总管布利德也隆起了袖子,一副冷眼旁观的表情。
然而就在众人踌躇观望小心翼翼的用眼神交流着意见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嘈杂声却在远处的登城马道上响起,紧接着一个头发花白两眼垂袋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老头子,在一队全副武装的狼人家丁的拱卫下朝着这边走来。
“财政大臣!”
阿尔金觉得很奇怪的同时心下又是微微一暖,作为文官之中仅次于宰相的存在,这种时候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出现在城墙上。
而且瓦伦克老子爵的居所也不在西区,他原本在北区的商业街有一座府邸,接任财政大臣的职务后为了工作便利更是直接住到了财政厅内。
这数月以来经过他的辛苦打理,被维斯特弄得一团糟的帝国财政竟然有了渐转清明的迹象,再加上他平时为人和蔼没有任何的贵族架子,是以在王都之中,老瓦伦克也是为数不多的受到阿尔金尊敬的人之一。
“大人,敌军围城此地危险,您的心意我且代表将士们领受了,但还请您速速回家,刀剑无眼如果您有个什么闪失我真的担当不起。”
阿尔金第一时间舍弃了木桩一样的众人迎了上去,在他的心里,心系国难勇于担当的财政大臣无疑比这些蝇营狗苟之辈值得尊敬得多,而当老瓦伦克到来之后,那十几双硕鼠一般的眼睛立时也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这种时候,官爵越高自然也就越容易成为众人的风向标。
“呵呵,无妨,老朽就是来看看情况,顺便问敌酋几个问题。”
听到瓦伦克这样说之后,阿尔金心里突然浮起一丝阴霾,他横身拦在过道中间,语气也立时阴沉了下来。
“财政大臣请回,守城御敌是我等将士们的职责,不劳您操心了。”
如果说刚才那些人还只是在观望的话,那么阿尔金从瓦伦克身上感受到的就是毫不迟疑的决心了,眼前这个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死去的老人与平时看起来绝不相同,而且此刻对方眼中所透露出来的那种光芒,也绝不是忧国忧民为皇帝分忧的神采。
他尊敬瓦伦克的人品,但是心中也有自己的坚持,为了避免在此处撕破脸,他只有先行赶人了。
而且不仅是财政大臣,当他下定决心之后,这城墙上的所有人等下他都会一个不剩的赶走,这些人若是留在这里不仅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给战士们的士气带来巨大的打击。
“呵呵。”瓦伦克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死鱼表情,他的笑容挂在嘴角就像两块风干的腊肉,沉重的老年斑仿佛是他故意拂在脸上的泥巴,让人永远都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老朽就只是来问几句话而已,将军若是执意要拦我,不妨先看看这个。”
一块墨绿色的玉佩随着瓦伦克摊开的枯瘦手掌出现在阿尔金的面前,材质普通悬绳粗糙哪怕是在南区贫民的集市中也是那种烂大街的货色,但是阿尔金只看了一眼双瞳就急剧放大,紧接着呼吸加重连双肩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身后那些人只见阿尔金突然就不动了纷纷侧目朝这边观望,可是由于他宽厚的背脊那些人什么都看不到。
“枉我一向敬重您是为国分忧的贤臣,想不到却也是个不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