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宋国南路大军前锋已经抵达朱仙镇!”
情报传进城内帅府,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心说来得好快!坐于正位上的乌延坪霍然起身,随后神情僵硬的坐回了座位上。
府中议事厅里因为这份军情的抵达,顿时是嘈杂之声四起,随后所有文官武将的目光都汇聚到乌延坪的身上。
四十余岁的乌延坪不为所动,黝黑的国字脸上镌刻着岁月的风霜,一条细长的疤痕斜过眉间,直接划拉到左嘴角处。
此时此刻,乌延坪虽然极力保持着镇静,但是心中已然是默默一叹。
自宋军三路大军北伐以来,自己守卫的朝廷在三路沿线都是节节失利,不少军中宿将也是死于非命。
就连他最为敬佩的柳氏父子,也是最终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这多少让他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
数名军中大将先后战死,现今能挑大梁的方面统帅不多了,而他乌延坪凭借汴京城中的十万大军,真的可以抵挡士气如虹的宋军吗?
对于开封的百姓他可以鼓吹朝廷援军就要抵达,对于议事厅中的众位将领,他可以善意的隐瞒并给予鼓舞。
但背后的朝廷已经打算以黄河为界限,主动放弃开封的军事决议,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
而他,却要如此执着的苦撑着,宁愿违抗军令的苦苦支撑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有他心里最为清楚不过了。
乌延坪的手搭上了腰间的刀柄,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扫视着场的每一个人。部下们纷纷知道,将军这是要作最后的战前动员了。
“昔日,柳老元帅对乌某有相托之恩,如今乌某忝为开封守将,誓要守护我大金在黄河以南最后一道防线!”
乌延坪说着,语气稍稍顿了顿,随后郑重接着说:“我大金这些年来,铁蹄所到之处群雄臣服,数次挫败南军北寇,何曾有过如今之败局?”
“乌某在此也不瞒你们,此番情形,较之以往尤其险峻。南军来势汹汹,锋芒正劲,而我方……”
“将军,是不是朝廷已经打算放弃开封了?”
“将军,是不是朝廷已经打算退回河北了?”
“将军……”
乌延坪的停顿与为难之色,已然让在场的众位看出了端倪,他们不是那些底层士卒容易鼓动与蒙骗,这几日的很多迹象其实已让他们开始有了疑虑。
朝廷迟迟不予兵增援,所需粮草也是渐渐接济不上,这些一连串的问题都凸显着后方的大本营有了异样决议。
对于众将看出了端倪,乌延坪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而是默然的点了点头:“不错,三日前,乌某已经接到枢密使大人的调令,命我军舍弃开封,并迅撤离黄河北岸以巩固黄河防线!”
终究还是道出了其中实情,厅中所有的众将也是瞬间沉默了。
在心中的猜测得以证实的那一刻,他们没有对乌延坪的擅作主张而愤怒,而是对如今金国朝廷的做法感到极其的失望。
昔日只有他们践踏碾压别人,何曾沦落到他们像个猎物一样四处的逃窜。
感受着厅内的异样气氛,乌延坪一巴掌拍桌案上,声色俱厉起来:“然,今有我大金十万甲士云集东京,乌某就不信挡不住宋军的兵锋!区区南蛮,何足道哉!”
“对!区区南蛮,何足道哉!”
“区区南蛮,何足道哉!”
“区区南蛮,何足道哉!”
几名战将大声回应着乌延坪,使得整个议事厅里的气氛高涨起来。
“所谓擒贼先擒王,既然现今宋国黄口小儿的皇帝就驻军在朱仙镇,乌某决定整顿兵马突袭宋军擒获宋帝。咱们背靠着东京城,与南军决一死战!!”
“若蒙神明庇佑,诸军戮力,击败来犯之敌,则我与诸公都是国家功勋,名垂史册!朝廷必不吝惜殊赏!当然乌某此举并非为了逞强显功,而是让皇上与朝中群臣明白,我大金的将士宁愿战死疆?,也不愿退后一步!”
乌延坪说罢,便巍然地站起身来。旁边部将立即递给了铁盔,他扣头上,紧攥着刀柄,再没有多的话,大步朝外而去!
见他如此形容,在场众将谁不受其振奋?
尤其是那一句‘宁愿战死疆场也不愿退后一步’,对于刀头上舔血的军人而言,无疑是燃起豪情战意催化剂。
厅内战将们如影随形跟了上去,先前这些人脸上的焦虑一扫而空,杀气腾腾地准备奔向战场!
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乌延坪一班人抱定必胜必死之心奔赴战场,就他们于府中动员之时,三匹快马正于东京西面狂奔而去!
马是好马,日行千里的良驹!人亦不同寻常,马背上矫捷若飞!
巩县,因宋朝皇陵的建址而得名。
北宋的皇帝将皇陵建址于此,是因为巩县的风水极好,南有嵩山,北有黄河。由于南高北低的地理形态,按照唐代的选葬法,可称之为——山高水来,生生不息!
当三匹快马来到巩县的时候,已经是隔日的午后时分。
叶宇一身白衣便服、胯下一匹雪白色战马,在孤狼与吴月婵的左右簇拥下,直接进入了宋皇陵地域。
当三人来到皇陵,被看守的一支宋军拦住了去路,尔后吴月婵出示腰牌,方才放任三人进入皇陵。
漫长的皇陵神道沿途周围,随处可见的是荒草萋萋残垣断壁,昔日规模宏大的宋室皇陵却是如今这般凄然。
宋陵的建制大体继承唐制,虽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