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人,坐在桌前已经等候多时。
当叶宇推开门,踏进书房,此人便语气平淡的开了口:“叶宇,你可真是大忙人呐”
“是啊,这不是能者多劳嘛,倒是没有你这般清闲……”
叶宇与这黑色斗笠之人,似如多年未见的老友,谈起话来倒也是十分的随意。
“能者多劳?依我看倒是,能者,死得早”
“哦,何以见得?”叶宇旋即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询问道。
黑纱斗笠男子不慌不忙地端起热茶,轻声慢语解释道:“庆王赵恺就要被册立为储君,侯爷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你来叶某的府上,就是要告诉叶某这句话?”
“怎么,这不重要么?”
叶宇摆了摆手道:“册立储君那是国之幸事,叶某身为朝廷命官,忠于朝廷是臣子的本分,何来你的荒谬之言?
“呵呵”
黑纱斗笠之下,发出阴冷的笑声:“换作别人,纵使与赵恺有几番矛盾,他出于怜才之心,也定然不会秋后算账,但是你却不同”
“哦,有何不同?”
“因为你也是皇子,而且是最具有颠覆能力的皇子”
叶宇听了这句话,却是一点也不意外:“是么,可那又如何,相对于叶某而言,此刻着急的应该是你,而并非是叶某人”
“你,知道我是谁?”
“很难吗?”
见眼前黑衣人一阵沉默,叶宇继而爽朗笑道:“你隐匿身份前来见叶某,声称你手中有叶某需要的东西,其实你不知道的是,叶某早就猜到你会来,只是来的比叶某预计早一些罢了……”
“嗯?”
“自从你暗中相助福王开始,叶某就知道是你在背后一直捣鬼,如今福王已经命丧黄泉,你要想能够东山再起,我叶宇,就是你唯一可以下赌注的地方”
“是福王临死前告诉你的?”
“哈哈哈,赵悍,你也太小看我叶宇了,想要知道什么,还需要从他人口中得知吗?”叶宇爽朗含笑,直接道出了黑纱斗笠人的身份。
黑纱背后的神情隐晦不清,但是鼻息所发出的叹息之声,显露着此刻的心情失落。
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幅消瘦的的面庞,正是昔日的恭王赵悍。
赵悍静静地看着叶宇,沉声问道:“既然不是福王所说,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叶某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没有死”
赵悍闻听此言,眉头一皱,露出疑惑之色:“嗯?难道是当年一场大火,露出了疏漏之处?”
“一场无名大火,是你赵悍暗中逃遁的契机,可是你却忽略了重要一点”
“什么?”
“就是代替你被烧死的之人的身体状况”
“身体状况?这不可能,他可是本王精挑细选的替身,不可能……”
赵悍摇头否定的说着,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宇无情的打断:“你如今还是王爵吗?”
“本王)……叶宇你……”
一个‘王,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随后强忍不悦道:“好了,还是说说你是如何发现破绽的吧”
“其实你挑选的替身,可谓是完美无缺,但是骨骼上却有了差异”
“骨骼差异?”
“还记得在大火之前的几日,叶某曾私下里拜访过你,也曾在荒弃的亭中将你殴打了一顿,以叶某当时的力道,足以⊥你胸骨重创,那一脚踩下去也能让你后背脊骨重伤……”
“可是在烧死的替身身上,仵作的验尸记录之中,尸体的周身骨骼却是没有任何重创,那请问昔日的恭王殿下,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当时叶宇在勘察恭王赵悍葬身火海之事,其实也一直抱有怀疑态度,但是一场大火将尸体烧的是面目全非,而且其他安好的部分,经过熟悉之人坚定,也的确是赵悍的尸身。
但是当叶宇无意将桌上砚台打翻在地的时候,看着砚台不仅摔出了裂缝,而且原有的残墨也溅了一地,那一刻叶宇突发奇想,想到了此前他殴打赵悍的事情。
以他的力道,加上当时的刻意为之,足以⊥赵悍伤筋动骨,但是验尸记录上却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当时的叶宇就恍然明白,赵悍是借着火遁逃之夭夭了
叶宇的一番分析解说,让赵悍顿时恍然明悟,才想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多大的疏忽。
静默片刻之后,赵悍缓缓的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但你既然看出了破绽,为何在处理此事的时候,默认了这个结果?”
“因为叶某不想你死,因为那样的话,就不好玩了……”
赵悍是个心机阴沉之人,对于叶宇的这句话当然能够明悟,随即冷哼道:“叶宇,你连一个死人也要顺势布局,你可真是物尽其用啊”
对于赵恺的嘲讽之言,叶宇却是坦然一笑:“所谓天无时不风,地无时不尘,物无所不用,人无所不为。要不是你的存在,又岂能鼓动福王起兵造反?他若是不造反,又岂会入了叶某人的局,成就了今日的安乐侯?”
“哼,你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叶宇闻听此言,当即曲手一指,冷言霸道地问:“你,还有他,有这个本事吗?”
“你……”
“好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来,喝杯茶压压惊”
叶宇说着还真的给赵悍倒了杯茶,随后平淡的说:“其实一开始,叶某并不清楚你在福王身边相助,只是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我确定你就在其中……”
“你是说,福王轻易逃离京城这件事吧”
“不错,福王在京城所居住的行馆是原来的恭王府,外围都有着皇城司的诸多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