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琴身断裂之处,却见一处空隙映入眼帘。在那个木层的缝隙之中,夹着一张泛黄的宣纸。
叶宇随即从中抽离宣纸,赫然见到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张家命案的疑点之处。
虽然叙述内容没有岳琛的书信详实明朗,但也可从内容之中窥得张家瘟疫之事蹊跷之处。
“玄静呐玄静,看来你将此琴赠予叶某,也并非是一时兴起”
叶宇抚摸着断裂的琴身,随后接着自语道:“无力伸张正义,却又不愿冤情隐没,才会让这琴中暗藏玄机。然,又恐叶某不是可托付之人,故而其中玄机并未明说……”
此时此刻叶宇才幡然明白,玄静大师赠他古琴的意图并不是很纯粹。
不过如今案情已经被岳琛勘破,张家的灭门的冤情也终于沉冤昭雪,眼前的这份讲述冤情的稿件,也已然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玄静这份善意之心,却是十分的难能可贵。
叶宇本想安静一会,却见秋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惊呼道:“少爷,鬼来啦……”
“瞎胡闹,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兰儿你是不是撞邪了?”
就在叶宇说话之际,秋兰已经惊慌地躲在了叶宇的身后,紧紧地抓着叶宇的衣袖不放。
“不是的少爷,那个女的头发是白的,脸是白的,眉、睫都是白色的……好吓人”
“女的?白发?”
叶宇初闻这语无伦次的话,还是一脸的疑惑,但是随后却恍然想了起来。方才信差说是送来一个仆人,莫非那个女鬼就是枫桥镇的张秋雨
叶宇想到了这里,便安抚惊吓的秋兰:“她在哪?”
“她……她……就在后园,不知是谁带进来的,吓死我了……”
秋兰心有余悸的说着,可是叶宇已经挣脱了她,径直走出了书房,引得秋兰在后面急呼:“唉,少爷等等我……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绕过长长地回廊,便径直来到了后园。
此时的后园走廊里,已经有不少家丁女仆围在一起,对着被围圈中的女子指指点点。
不过众人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却一个个面露胆怯之色不敢靠近。
由于叶宇刚入住府邸不久,这府中的家丁与女仆多是福王府的原班仆人,此刻见叶宇突然出现在后园,便纷纷知趣的散开了。
待众人散开后,叶宇远远的就看到一名白发女子站在原处。原本整洁的衣物以及面部,全部都是污泥残羹,仿若是街头人人喊打的乞丐。
叶宇走到近处,看着女子周围的泥巴、石子、残羹剩饭、以及鲜红的血渍,当即沉声怒喝道:“究竟谁做的,站出来”
一声怒喝,震得后园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
“侯爷,她可是个怪物”原来的王府管家,指着已经满身脏垢的女子自辩道。
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这位年过中旬的管家直接被踢到了在地。
“怪物?若是怪物,会让你们如此欺凌;若是怪物,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就算她是怪物,她是招你们了,还是惹到你们了?”
叶宇对于这些人说话,已经失娜逖拧R蛭说文雅的言语他们也听不懂,再则也无法宣泄自己心中愤怒。
被叶宇一脚踢得喘不过气来的管家,惊恐地望着叶宇连连磕头求饶。围观作恶的这些家丁女仆见状纷纷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王府的骄奢淫逸,是不是养成了你们这种恃强凌弱的本性?”
“侯爷饶命”
“侯爷饶命”
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跪倒,磕头如捣蒜的求饶着。
叶宇不再理会这些人,而是转身来到白发女子张秋雨面前,露出关切之情道:“委屈你了”
“奴婢秋雨叩见侯爷……”噙着泪水的张秋雨,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情绪,继而甚是规矩的跪倒向叶宇行礼。
“张姑娘万万不可,请起”
叶宇被张秋雨这番举动,弄得也是意外不已。他是没有想到方才信差所说的仆人,竟是当初张家大宅的女鬼张秋雨。
双手掺扶着那冰凉刺骨的玉臂,叶宇又联想眼前女子的遭遇,怜悯之心更是无以加复。
“兰儿,你亲自带张姑娘沐浴更衣”
“少爷,可是她……”秋兰躲在远处,依旧是神情稍紧地看着张秋雨。
“她不是鬼,只是被人下毒侵害成了这个样子,呐,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叶宇见秋兰仍旧是心有余悸,便将岳琛写给他的书信递给了秋兰。
秋兰接过信通览之后,竟然捂着口鼻,眼泛泪光的抽泣起来:“少爷,她真可怜,这个沈同文是个大恶人……”
似乎觉得还不能宣泄心中的怜悯,于是一指在场所有的家丁仆人,没好气的娇哼道:“你们也都是坏人,她都这般可怜了,你们还如此对她”
秋兰的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尽皆哑然,众人面面相觑,心说方才可是你跑得最快
“张小姐,走,我带你沐浴更衣去”得知真相的秋兰,不仅不再惧怕张秋雨的满身皆白,反而更生出无限的同情之心。
叶宇看着秋兰这种前后的反差,却是凭生一种久违地暖意。
秋兰年纪不小了,却思想却及其单纯,考虑事物也只会凭借主观意识。
所以相对于其他几女而言,秋兰的这种性情单纯与无暇,是叶宇心中一直所要渴望的。
这时百里风来到后园寻叶宇,见眼前的景况也是有些愕然:“叶兄,这……”
“哼这些王府原班仆人你一直留着,是要让我亲自替换吗?”叶宇说着便冷哼一声,一脸不悦的转身离开了后园。
百里风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