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陵客见虞允文如此自信满满,于是极具嘲讽的摇了摇头:“虞兄,凤某有这般闲情逸致与你相谈,难道你还看不出其中的玄机吗?”
“难道……”虞允文闻听这句话顿时神情一怔,经凤陵客这一番提醒他似乎想到了事情的诡异之处。
所谓救人如救火,如今金国太子被困于濠州,而凤陵客却不急于营救,反而有闲情逸致与他交谈,这显然是有些不合常理。
这种情况,无外乎是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凤陵客对于突破濠水防线金兵很有信心,认为那一支军队可以成功营救驰援完颜允恭。
要么就是有意要让完颜允恭死于宋军之手,而那些所谓营救的五万金兵,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
“借刀杀人?”虞允文沉吟了片刻,才从口中说出了这四个字。
“既然虞兄已经猜到了,那凤某也就不诸多隐瞒,此时此刻虞兄还觉得你所谓的把柄有用吗?”
“你……”
虞允文气急而斥,质问道:“凤蛟,你可别忘了,你是个汉人,金贼如此践踏我汉人疆域残害我大宋子民,难道你就如此助纣为虐?”
“汉人?虞兄,你也该看到了,如今大金朝这么多的汉臣,多一个凤陵客又算什么?”
“汉奸”虞允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这两个字去反驳。
凤陵客闻听这两个字,神情不由为之一愕,不过随即便恢复如初:“虞兄此言差矣,凤某虽为金臣,但却并非汉奸,因为凤某乃是顺应天命”
“天命?凤蛟,虞某未曾想到你是如此的不知羞耻,既然做了数典忘宗之事,又何必假借什么天命以作搪塞,你以为如此就可以逃过良心的谴责吗?”
见凤陵客如此的不知廉耻,虞允文气得已经失去了他一朝宰辅的儒雅。
“你……”
纵使凤陵客再如何淡定,被虞允文这一通叱骂,也是脸色顿时变了:“虞兄,你也是略懂星象之人,如今杀破狼三星之局已然显现,凤某顺天命而行何错之有?”
“杀破狼格局?”
但凡古代读书之人,也并非只是研读经史子集,其他旁类杂书也是颇有涉猎。虞允文是一代文臣,自然是听说过这种格局。
况且平日里他与杨辉也是颇为交好,也曾在闲聊之中提及过这件事情。
杀破狼之局一旦显现,那就预示着天下必将进入乱世,而具有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命格之人,将会成为乱世之雄
见虞允文此刻稍稍有些失神,凤陵客的神情却突然变得凌冽起来。虞允文突然感到有些异样,正要有所警觉之时,只见凤陵客突然手臂一抖,从袖中疾射出一根袖箭。
城上与城下的距离虽然不短,但是显然凤陵客的这根袖箭是特制的,直接划破劲风向虞允文的胸前射去。
虞允文没有想到凤陵客身上藏有袖箭,也没有想到这短距离作战的袖箭,劲道竟然不输于弓弩之箭。
而最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多年好友会以小人行径暗算于他
能作为三军统帅,纵使文人也有几分功夫底子,所以敏捷的虞允文随即身子迅速挪移,准备闪身忄石垛后面躲避
或许是因为身子虚弱导致动作迟缓,又或许是这支袖箭来得突然与快速,最终这支袖箭虽然没有射中胸前,却射中了虞允文的肩膀
穿透甲胄的箭头,直接没入了虞允文的手臂中,连带的后续惯力,险些将虚弱虞允文牵扯在地。
“虞帅”
身后的将官们见虞允文被射,纷纷涌上前去探其伤势。嫉恼匠笛杆偬永,凤阳守将当即下令射杀凤陵客。
但凤陵客此次是有备而来,在射杀虞允文之后,便迅速命令战车撤离,并且在战车周围竖起层层精铁围绕,纵使是羽箭齐发也不能伤其分毫。
凤阳城中众位守将见弓弩不管用,本打算出城将凤陵客捉来,却被虞允文当即下令制止。
“虞帅,为何……”
“不可,这是诱敌之计,尔等大开城门冲将出去,若是城外设有潜伏金兵乘机抢占凤阳城,届时城门失守金兵就会长驱直入,那又该如何是好?”
“这”
虞允文的这番解释,让众人顿时无言以对,因为这种情况完全可能存在。
望着凤陵客被铁甲车包裹匆匆离去,所有人在城楼上均是愤恨不已。
虞允文用虚弱的语气说完之后,终于是疼痛难忍,便当即昏厥了过来。
“不好,这箭上有毒”
一旁的军医上前替虞允文检验伤口,却发现伤口已经泛黑,这明显是啐了毒的袖箭。
“快快抬虞帅下城治疗”
就在昏迷的虞允文被抬下城楼之际,此时的凤陵客已经回到了金军大营。
凤陵客二话不说,直接吩咐大军全力扑向凤阳城,因为在凤陵客的眼里,如今的凤阳城已经是没有什么阻碍了。
虞允文善于守,这一点在十年前的宋金之战上,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为将者,有的善于攻,有的善于守,虞允文在当年北伐战役中,也是因为善于防守,才使得大宋在签署那份隆兴和议上,不至于处于被动。
如今虞允文被他用袖箭所伤,正是凤阳城群龙无首的时刻,此时不全面攻城又更待何时
“虞兄,是凤某对不住你,但若不如此,南征大业难成”凤陵客站在战车上看着如潮水般涌向凤阳城的金兵,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愧疚之意。
他并不想射杀虞允文,因为二人相交多年乃是至交。
但是各为其主,为了南征大业,他也只能作出自己最不愿意做的决定。
由于虞允文受伤昏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