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处置王复一事,他不过是想看看丘处机如何表态。既然丘处机做到了大公无私,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太过于较真。
很多时候这个面子是相互给的,既然丘处机如此给他叶宇面子,那他叶宇又何必强人所难伤了彼此的和气呢?
叶宇的这一手宽容大度,让丘处机以及其余六子纷纷松了口气,心说自家恩师所选的徒弟果然是顾全大局懂得进退之人。
“师弟请留步,贫道有话要说……”丘处机见叶宇意欲离开终南山,于是便亲自上前拉住了叶宇的衣袖。
丘处机情急之下的这番举动,让全真教的小辈们个个神色一变。掌教真人向来是持重沉稳,即便是完颜允中与空寂禅师的到来,也未见有这番异常的举动。
“怎么,丘真人还有何指教?”
“师弟过谦了,论及道法造诣,贫道又岂敢妄谈指教二字。”
丘处机言语之中带着谦虚,随即向叶宇递了一个眼色,接着道:“师弟远道而来,贫道岂能不尽地主之谊,今日乃是本教与大佛寺空寂禅师论道之期,若是师弟有兴致的话,不妨一同前往……”
“哦?佛道之论?”
“正是”
叶宇听了丘处机的这番解释之后,才弄明白这全真教出现和尚的诡异现象,也终于明白了完颜允中为何出现在这终南山。
方才丘处机有意递眼色的举动,叶宇自然是看到了。从丘处机言语之中发出的求助信号,他也猜到了这场佛道之论并不乐观。
叶宇此刻很想赌气奚落:你们玩你们,关老子什么事,老子被你们坑得还不够么?这个时候出了问题,竟然让老子救场,有这么好的事情怎么没落到老子的头上。
心里是满怀的不爽,也暗自自称自己无数次老子,但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丘真人盛情相邀,那于某若是推辞倒是失礼了请”
自己是王重阳的关门弟子,全真教的事情也就是他的事情,所以他不能袖手旁观。
丘处机见叶宇满口答应了此事,于是面带喜色的拉着叶宇上石阶,随后示意众人重回重阳宫。
“此人…为何本王觉得此人甚是面熟,像似在何处见过……”众人一同进入大堂之后,完颜允中反复打量着面带血污的叶宇,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柳千帆站在身后静静地看向叶宇,确切的来说是叶宇身旁的那柄剑。
“王爷,此人不简单”柳千帆关注叶宇很久,最后简简单单说出了这几个字。
“哦?与你如何?”
完颜允中自然是看出了不简单,单是山下与王处一的对决,以及与空寂禅师的辩论中,就已经说明这个面带血污的年轻人不简单。
“论武艺,末将远胜于他,论辩才,末将言词拙愚,不及于他”
柳千帆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稍稍琢磨之后,沉声道:“不过这个于叶给末将的感觉,似乎不仅仅是这些
“哼不过是个淫贼罢了,能够什么本事,几句诡辩邪说,就能唬住人了?”柳千帆的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完颜长乐却不屑的撇嘴道。
“长乐,你这就错了,这个世上有天才,也有鬼才,这两种人所展现的才能不同,路也就不同,但殊途同归都是人才”
“本宫可看不出他是个人才,就像个淫贼”
完颜长乐将淫贼二字挂在嘴边,时不时的冒出一句以示愤恨。若是对面的叶宇听到了这些话,估计非得气的吐血不可。
大堂之中气氛在此凝重起来,叶宇坐在了一旁若无其事,本来丘处机吩咐道童给叶宇、孤狼二人打水洗脸换身衣服,可是却被叶宇婉言谢绝了。
脸上的血渍与污垢,能更好的掩饰自己的容貌。他能够认出邓王完颜允中,那完颜允中就有可能认出他,所以但是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虽然自己被认出来没有什么关系,但他不想在金国频生枝节,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全真七子与空寂禅师双方,进行了彼此的辩论之中。
大师兄马钰面沉似水,继而问道:“请问大师,佛从何方来?灭向何方去?既言常住世,佛今在何处?”
丹阳子马钰的这番发问,处处透着玄机,随口就是连番问了三问但空寂禅师却是微微含笑,双手合十口念佛偈一一作答。
“佛从无为来,灭向无为去,法身等虚空,常住无心处;有念归无念,有住归无住,来为众生来,去为众生去;清净真如海,湛然体常住,智者善思惟,更勿生疑虑”
马钰却不以为然再问:“佛向王宫生,灭向双林灭,住世四十九,又言无法说;山河与大海,天地及曰月,时至皆归尽,谁言不生灭?疑情犹若斯,智者善分别。”
佛陀释迦牟尼,原名乔达摩悉达多,出嫁之前是一位王子,所以说是佛出生于王宫。之后出走离去,坐于菩提树下静坐四十九年,未说一字
山河大海、天地日月都有归于生灭的时候,又岂能说佛能不灭?
空寂禅师郑重解释道:“佛体本无为,迷情妄分别,法身等虚空,未曾有生灭;有缘佛出世,无缘佛入灭,处处化众生,犹如水中月;非常亦非断,非生亦非灭,生亦未曾生,灭亦未曾灭,了见无心处,自然无法说。”
“这……”丹阳子马钰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继续。
丹阳子马钰问得极有水平,空寂禅师回答的也是恰到好处。
所谓无心就是禅心,唯有用禅心,才知道佛陀真正在哪里。有缘佛出世,无缘佛入灭,灭不是生灭的灭,灭是涅盘境界。
二人你问我答可谓是妙语连珠,而叶宇则是坐在一旁静静地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