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两人向亭阁走来,由終全先给话题起了个头。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都不上班吗?大白天地跑来这里溜达。”
他嘟囔道。
“谁知道,说不定是富二代,或者是……”身旁,他的朋友道,话语中有些停顿“是哪里的机关子弟关系户,大白天地跑出来溜号……”
这家伙把话接上了:你们这东北这地儿啊啥都好,就是这种吃闲饭的太多了才发展不起来……”
“是啊是啊,你说老子拼死拼活地,腿都摔断了才弄个司机的破编制,爬都爬不上去,一个月不过三四千,这些个懒货有什么?只要有个好爹妈那花钱都不带含糊的,一个个还都是……”
说着说着,不知是不是怕对方听见,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对,终全停顿了,而身旁的朋友则话锋一转:老终,你不是要带我去看风景吗,咱去亭子那看看吧。
“啊,人家在那……”
“没事,看样子也没什么亲密的举动,各玩各的不碍事。”
……
随着两人的靠近,那股不友好感愈发浓烈。
不多,但是却让終衡和江艾伦有些不舒服。
不过,对方是军人——或者至少曾经是军人,训练有素或多或少地有锻炼出来的第六感能感应到杀人无数,什么变态杀人狂跟他们比都弱爆了的两人身上的杀气也并不奇怪,未免节外生枝惹麻烦他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默契地达成了不理睬的协议。
然而对面两人似乎却并不这么想。
只见終全和那陌生男人并排走入亭阁楼,然后那名陌生人竟然主动靠了上来,打量了一眼两人,颇有些画蛇添足地搭话道:
“二位,不好意思,我们来这有没有影响到你们?”
突如其来的问题顿时让終衡和江艾伦的头上冒出了三个黑人问号:
这是个什么操作?
下一刻对方替他们解释了这个疑虑:那什么,你看我们这不两个大老爷们儿嘛,老长时间没见了今天好不容易聚一下出来转转,情绪激动待会儿说话声难免会比较大,而且我们还抽烟,你们在这看书不是需要清静嘛不是,我怕打扰着。
说着,这家伙还很有礼貌地点了下头。
解释乍一看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零距离接触,让终衡始终觉得这家伙的神色里有些不对。
不过,到底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一直连着的隐藏在附近树丛里的飞蛾的嗅觉并没有从他身上嗅到什么非人类的气息,说明男子就是个普通人。
不,准确来讲应该比普通人要厉害一些,大概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水平,只是在终衡两人面前依然完全不够看就是了。
想了想,心念反正对方不过孤身一人,虽然就算是带着终全一起也不排除是出来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特工便衣任务的可能,但他即使知道他们是进化者也没关系:
一来二人开了信息屏蔽器,他没证据;二来,反正城里像他们这样的存在多得很,那么多人这么多天了都没事,就这一个孤军奋战的小兵还能拿两个于他而言等于超人的4级存在怎么着。
于是,终衡这样答应道:
“没关系。”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语毕,这家伙与终全坐到了亭阁另一边的,翘着二郎腿夹着烟,撕开一袋瓜子磕着聊起天来,话题像许多铁哥们聊天一样从生活琐事到国际大事,无所不谈。
这很正常,可是依然让終衡感觉有些不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让他俩听的,不仅每次说话嗓门都特别大,谈话的内容也大有文章:
陌生男人在话题上起了个头:老终,你们这里戒严了一两个月了,怎么样,过得还习惯吗?
终全:还好啦,你老哥我就一俗人,平时就瞅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不怎么喜欢出去逛荡,天天就回家上班两点一线,而且最近维稳咱这吃公家饭的还有额外补贴,我就一闲职,因祸得福工作变少了,不然哪有空跟你见一面啊,你说是吧?哎……
说到这儿,他环顾了几眼四周,把脑袋凑到陌生男子耳旁,悄声道:这次上面突然搞那么大动静,还设立隔离区安检,就为了开一个财富论坛,肯定不可能,你看往日里帝都羊城那些地方举办类似的活动那阵仗比这大多了都没咱这一半的架势,你觉不觉得背后肯定有猫腻?
没说话,男子点点头。
“老群,你不是在那里头工作的吗,能不能像我透露一下,到底咋回事啊?是不是……”说着,終全顿了顿,欲言又止“跟某些东西有关,比如去年羊城那恐怖袭击,还有脑膜炎病毒?我们……”
他正要说下去,但是被男子打断了:
“老终,不是我不想,是……”他冷冰冰地说“就算你退伍了,也应该记得咱这旮旯是有保密协议的吧?所以,请恕我一个字都不能告诉你……”
拍了拍終全的肩膀,他有些刻意地看了终衡和江艾伦这边一眼:有些事情要是漏出去,兄弟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而且……
他有意压低了声音:有些事,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你明白吗?
“好好好,明白,明白,我不问了不问了……来来来,咱抽烟,抽烟,啊……”
……
尽管这几句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仍然瞒不了坐在亭阁另一头,听觉敏锐的终衡和江艾伦两人的耳朵。
对视一眼,两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