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庄若朗的脸色仍有些地喃喃说道。
他从不惧怕失败,而且他的心理素质也没差到那样的地步。只是玉凌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以前不是没人击败过他,但那些人根本参不透其中玄奥,只能强行以力破之,而玉凌却是从根抵上彻彻底底地解开了诛星图。
就像是一道题摆在面前,前面那些人看不懂便索性把纸撕了,玉凌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给出了步骤和答案。
这对庄若朗来说,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他辛辛苦苦钻研了十几年的星象推衍之术,居然被人在短短一场战斗中就破解了,这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
虽然还有五大星图没有施展,真要继续打下去的话,胜负还很难说,但庄若朗已经没有心情,更没有兴致了。
现在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那十六个字。
有意为之,反落下乘,无意为之,玄妙天成……
有意无意……
星象本源自于天道无常,终究还是他太刻意了一点,反而破坏了那股浑然天成的意蕴吗?
庄若朗缓缓呼出一口气,有些艰涩地道:“受教了。”
他也没脸再逗留下去,不顾藏剑楼众人还在旁边,便大步走向了殿外。
一干人只能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淳谷风轻叹一声道:“走吧。”
又是一方大势力离去了,而玉凌还站在那里。
连败两大顶尖高手,瞬间将他的威望和地位推向了最巅峰,哪怕众人情绪复杂,但也不得不承认,玉凌是最有资格当第一的人。
只有方景成小声嘀咕道:“切,藏剑楼的人就是输不起,瞧瞧人家胡卿寥的气度都比他们大方磊落。”
也亏得藏剑楼的人都走干净了,不然方景成再在伤口上撒盐,保不准他们克制不住冲过来围殴他。
场上一片诡异的安静,虽然众人都知道玉凌应该是强弩之末了,说不准随便上去一人就能将他击败,但是看他那一派渊渟岳峙看不出深浅的模样,还是没人胆敢上前找虐。
云龙国的人怎么还不说话啊!
大家都在心里呐喊,但龙宸兮也是一万个纠结,现在这情况实在是麻烦,天知道胡卿寥和庄若朗居然这么不顶用,连连两场落败,反倒将玉凌的声望推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
就算他们上去打败了玉凌,那也不会为他们赢来任何称赞,只会被人安上“捡漏”的鄙夷名声。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龙宸昱,都不适合担上“不要脸”的骂名,可是派其他人的话……他们真有能力打败玉凌?
虽然吧,云龙国这回也有一个二十八岁的幻神后期天才,但毕竟不是皇室成员,修炼的功诀谈不上是最一流的,估计上去也是送菜。
像墨凉那等惊艳的供奉堂天才,本就是百年一遇的,怎么可能次次九域大比都有。
在龙宸昱头痛的时候,玉凌却是乐得清闲,抓紧时间开始恢复三大体系的力量。
顺便他也在思考上一战的收获。
很多人都全然不能理解玉凌如何能在最后一刻翻盘,但事实上玉凌却是做出了几分钟的试探和努力。
之所以说庄若朗有意为之反落下乘,就是因为“有意”的东西难免会有内在的规律,有规律自然就可以摸索和掌握。
玉凌虽然没深入学习阵法,但他起码有一定基础,也看了很多相关的玉简书籍,尤其是雅戈族的藏书,初期对他没什么帮助,不过越到后面越显现出了它们珍贵的价值。
其中对于星象之术有很多精到独特的点评,那十六字真言给玉凌的印象就很深。
之前在方圆殿看了无数玉简,玉凌曾初步构想过灵技“移动节点”的理论。
而庄若朗的七大星图,无疑是一种介于灵技和阵法之间的独特招术。它有着固定而相对变幻的节点,所以玉凌便依循着一次又一次实验,渐渐地确定了星辰的运行规律。
哪怕这需要庞大而恐怖的计算量,但玉凌本就是化灵后期的魂师,再加上在这方面似乎也有些天赋,所以推衍起来并没有太过艰难。
当然,要是庄若朗进入了“无意为之”的境界,从有序变为无序,估计今天的局面就真的麻烦了。
对玉凌而言,他最大的收获就是“移动节点”理论得到了初步的验证,也许未来有一天,他能凭此打破灵技与魂技、灵技与阵法之间的界限。
玉凌正深思的时候,方景成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喂,你们都不说话是几个意思?不服就继续,服了就让开,一直这么拖下去有意义吗?”
一个云龙国天才终于按捺不住反驳道:“你嚷嚷这么大声是几个意思?反正像你这种纨绔子弟,只晓得靠别人出头,自己一点能力都没有!”
方景成瞪眼道:“哎哟呵,像你这种狐假虎威的还敢来指责我?有种的就站出来咱俩练练,光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打就打,你别临阵退缩就行!”那个云龙国天才恨不得直接冲出来,好在他还没气昏头,还晓得用眼神向龙宸兮请示一下。
龙宸兮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并不介意来段小插曲。
在场都没有平庸之辈,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已经有幻神中期的实力,想来对付一个不学无术的方景成总不是问题。
战斗前两分钟,龙宸兮的判断是没有错的,方景成确实落入下风四处乱窜,看着无比狼狈不堪。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局势就发生了微妙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