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右手长刀劈斩,左手中暗魔光蓄势待发,不过片刻工夫,就撂下了十多具尸体,这杀人效率高的五师姐都有点咂舌,尤其是看玉凌那一脸平静漠然的模样,仿佛只是在割麦子而不是割人头,那一身凛然的煞气却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
尤其是阳露还敏锐地注意到,在别的师弟们耗费灵力放大招的时候,玉凌却一直没用他那个杀伤力极大的火焰灵技,而是如游鱼一般随着阵型穿梭在敌群中,长刀简单而狠辣地劈斩着,往往一沾即退,根本不给敌人围攻他的机会,也往往是一击毙命,不给敌人喘息后退的机会。
他出刀多少次,便一定会死多少人。
这种简洁到极致的杀人手法,天知道这位玉师弟是杀了多少人才练就出来的,至少阳露自问是做不到在尽最大可能节省灵力的前提下,还能迅速斩杀这么多敌手。
当然,那是和玉凌同境界对比的情况下,此时此刻阳露身为化尊修者,杀起人来自然比玉凌只快不慢。
在阳露一路披荆斩棘冲杀向前的时候,解岩也紧随其后,清扫出了一大片空白,让三角阵后面的师弟们能迅速跟上,而于凉则是助阵方子衿去了,两人联手之下那悍匪首领魁梧大汉瞬间被逼入了绝境,不多时身上便多了好几道致命伤口。
但他也不愧是当了多年的亡命徒,此刻反倒被激起了凶性,和方子衿两人死磕了一回合后,便高声暴喝道:“都给我冲到前面去,将其他人统统砍杀干净!”
阳露不禁脸色微变,他们已经快要凿穿悍匪阵型,此刻想要回援却是有心无力,因为距离实在隔得太远。麻烦的是,这群悍匪虽然被冲散得七零八落,快要溃不成军,但他们本来也不是训练严明的军队,此刻乱哄哄地涌向前去,恐怕同样会对书院弟子们造成极大的伤害。
她不禁下意识看了玉凌一眼,见他脸上丝毫没有慌乱震怒之色,不免微微一怔。
玉凌却不是故作镇定,只因为紫尘若还在弟子群中,有她这样一位分灵境魂师在,这群凶悍匪徒岂能逾越半步?
他远远眺望而去,只见一袭清雅的紫衣已经翩然飞掠而出,来到了外圈之外,在其他弟子的惊呼声中,紫尘若却是淡然如仙,平静得不食烟火。
“哟,好一个漂亮妞,是大爷的菜!”
“小妞你这么主动地站出来,是想和哥哥我好生亲热一番吗?”
“去去去!都别跟我争,告诉你们,是老子最先看上的!”
悍匪们当然不会惧怕这么一位水灵灵的娇柔少女,反倒齐声哄笑着,满怀恶意地调戏了起来,甚至还有心情来个“窝里斗”。
书院弟子们气得涨红了脸,尤其是雷群这种忠实爱慕者哪里容忍得了女神被人这般羞辱,当即抄家伙就要冲出去拼命。
“都站好,不要乱了阵型。”紫尘若却是置若罔闻一般,平静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因为,她从来不对死人,或者将死之人生气。
“铮——”
嘈杂喧闹的荒原上,一面古琴横空悬浮在少女前方,随着她纤白的素手轻轻一抹,一声清冽凌厉的琴音就幽幽荡开。
这一刻,仿佛空气化作了湖面,而那琴音就是投入湖中的石子,漾起了一圈圈波纹,无止无尽地扩散出去,连绵不断。
一堵无形的壁垒就这样以紫尘若为界限横亘开来,她的身后是围圈而站的书院弟子,而她的前方则是如潮水一般汹汹而来的悍匪敌群。
一人,一琴,孑然而立,却万夫莫开。
没有华丽的灵技,没有绚烂的光雨,只有溢满了杀伐萧冷气息的琴音,盈漾开的却是死神的鼓点。
悍匪们的冲杀不知不觉地凝滞了,他们不得不停滞,因为前方已经倒了一排又一排的同伴,连人带马,都是无声无息地栽倒在地,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却就这样诡异万分地断绝了呼吸。
再看那谪仙临尘一般的紫衣少女,分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哪怕这些悍匪天天刀口上舔血,此刻也不禁被震慑住了魂魄,只觉得满心皆寒,哪还有刚刚的戏谑玩弄之意?
杀伐乐章对悍匪来说如同死亡之音,但对阳露等人来说却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如雷战鼓声,仿佛灵力都凭空见长了几成,杀起敌人来都更加带劲。
一队百余人如尖锥一般凿穿了悍匪的阵型,又如尖锥一般凿了回去,当玉凌重新来到抚琴的紫尘若身畔时,再与她一同面对来犯之敌,对面的悍匪们早已没了初来时的凛凛威风,瞧那惊惧慌乱的模样,分明就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他们已然骑虎难下,进退不得,既不敢挑衅那抚琴魔女的威严,又不敢后退逃跑,只得求救般望向首领,谁知接下来的一幕却更是让他们肝胆俱寒。
“退!”
那魁梧大汉瞧见如此情景,不得不咬牙断喝一声,然而还不等他抽身离开,方子衿和于凉却是同时发动了致命一击。
只见一片虚无的幽幽幻影仿佛从冥间降临,缠绕住了魁梧大汉周身,那森森幽寒之气瞬间困锁住了他的四肢,让他短暂地动弹不得。
而就是这么一瞬,于凉甩袖挥出一道神光,径直击碎了魁梧大汉的防御灵技,噗地一声就将他头颅切割下来,那面目还残留着不可思议的惊震和不甘。
方子衿看着迎面飞来的头颅,大袖一挥就将其卷向高空,在无数悍匪呆呆仰头看去的时候,那头颅猛地炸碎开来,脑浆和鲜血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