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终于真正开始动手,森冷的寒气仿佛化为了实质,缭绕在周围的空气中,浸染着淡淡的暗蓝色,乍一看就如流萤飞舞,美得令人心醉,然而每一点蓝光,其中蕴藏的寒意与杀机都足以让普通化尊高手心惊胆战。
事实上,如果中年男子只是个普通的化尊初期高手,玉凌说不准还能周旋一二,然而从那弥散开来的透骨寒意中,他却分明感觉到眼前这人的修为恐怕已经是后期水准了。
想来也是,他既然能以含秋丹身份潜藏那么久而不被发现,除了上好的敛息灵技外,修为自然不可能弱到哪里去。
玉凌暗叹一声,两人此刻的距离委实太近,让他连逃脱都根本不可能做到。他索性绝了最后一丝侥幸,只是悄无声息地从灵戒中取出一颗透明晶石,斩断自己的一缕魂力刻入其内,然后深深地嵌入了身后的墙壁中,看上去毫不起眼。
随后那飘飞漫舞的蓝色流萤就封冻住了他的身体和灵力。中年男子神情冷寒,抬指向天空中弹出一道深蓝色的荧光,斜斜没入北部的天空,便抓住玉凌衣领裹挟着他风驰电掣地飘出了书院。
由于他速度太快,玉凌根本看不清所经过的街道,只大概知道是向北而去。若说沧澜城的西区是最为繁华的商业地段,南区大多是贫穷平民的住所,东区鱼龙混杂最为混乱,那么北区就是一些有钱有势人家的住宿区,没有一定身份地位连进都进不去。
而北区外此刻正停着几辆一看就很华贵的马车,中年男子看都没多看就带着玉凌进入了其中一辆,外面的车夫也不多问什么,只是掉转马头径直朝着北区内行去。
守在北区外的巡逻侍卫正要拦阻,忽然瞧见马车上的某个标志,便各自垂下了武器,站回原地继续一动不动地站岗。
安静的夜色中,除了马车轱辘轱辘前行的声音,再无其他任何动静。
中年男子将一个白色圆环套在了玉凌手上,方才悠闲地往后一靠,脸上再次浮现出那做作而虚伪的和煦笑容,语气轻松地道:“现在没有人打扰了,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玉凌尝试着想要运转一下冰封凝固的灵力,然而即便是古荒诀和道原诀一同发力,却也只撼动了一丝小小的缺口,想要完全破开禁锢,却是不知得猴年马月了。而那个白色圆环则束缚住了他的魂力,根本无法透出魂海一丝一毫。
“你抓我过来,总不是单纯地为了噬暗咒的事吧?”玉凌冷静问道。虽然他暂且看不出脱身的希望,但在这种境地下却更不能自乱阵脚,多少次生死危机都度过去了,他所倚靠的可不仅仅是运气而已。
“不错,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因为这样比较省力,”中年男子笑着说道:“你似乎早已经猜到了我不是暗旋宫的人?”
玉凌并没有立即回答,在所有人都对变幻万千的局势抓瞎的时候,他反倒是了解的最清楚的少部分人。那天让归云给安世生带过去六个字,而安世生回应给他的甚至更少,只有寥寥两字:多谢。
虽然这道谢毫无诚意,因为想必某人还在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而且他心里也清楚玉凌的这番提醒未必是出于好意。不过这多少可以证明,面前这位搅风搅雨的化尊高手恐怕是另一个不知名的大势力埋在暗旋宫中的棋子,而且足够位高权重,不然也不可能有资格修习噬暗咒。
他暗暗斟酌了一下,方才问道:“你们和暗旋宫有何深仇大怨?如今华域域主和七星殿联手还嫌不够,非要将书院也牵连进来?生怕灭不了暗旋宫么?”
“深仇大怨当然是有,不然我们何必费这么多心思?不过那些发生在封域的纠纷,就连我也轻易不敢涉入其中,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当做一枚弃子给废掉了,还是来华域比较稳妥。你可知华域为何大乱将起?还不是因为封域已经乱了,这场乱啊,就像一道波纹缓缓向着四周扩散,华域既然和封域接壤,自然最先遭到波及。但是封域为何起乱,就不是我这等小人物能知晓的了。”
中年男子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中的奇形兵刃,仿佛不容许上面沾惹一丝灰尘。等他这番话说完,他也正好将兵刃里里外外擦了个通透,看着手中如镜面般光滑的灵器,他不禁十分满意地笑了笑,将其收回灵戒道:“书院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明明没有什么严格完善的院规,松散到很容易出问题,却又偏偏让你们这些弟子死心塌地,就连你也不例外,真是让人惊讶啊。不过这样才好,这么一个有人情味的地方,第二天那些长老发现死了那么多弟子,你也失踪不见,想必肯定不会冷血凉薄到坐视不理。只要他们离开书院出来找你,我们就可以一拨一拨地将他们劫杀个大半。当然,这笔账肯定又会记在暗旋宫头上,和我们无关。”
“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的地位了?”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详细地打听过,听说容辰做了你的老师?而且他就你这么一位学生吧,既是如此,他又怎么会对你不管不顾呢?”
玉凌心中微寒,没想到对方连这种隐秘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要知道无论是容辰还是玉凌都从未将此事对外人宣扬过,恐怕也就书院院长、墨香阁三楼老者等有限几人知晓,中年男子又是从何得知?
“你是不是太低估我所属的势力了?除了容辰的事情外,你和屈良、柴京、秦椋越等一大堆人的纠葛,我们也能凭借蛛丝马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