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隽摇头,否决道:“他若要行奸细之法,直接假借身份混入六道宗便是,特意通过取信我等,再来取信六道宗,岂非缘木求鱼,何况羽化宗与六道宗的关系实在也算不得亲近,借我等之口反而容易招来嫌疑。”
凌青未张了张口,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只好道:“可是、可是他的实力未免变强太多了吧,居然能凭一己之力,硬撼拥有界域之力的石魔王,这岂不是说他拥有等同五重界王境的修为?他明明还参加了前一届的天人演武,满打满算,晋级天人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五十年,怎么可能晋升得如此之快?”
舒云隽微皱眉头,自家爱徒可从来不曾如此明显的对谁抱有过敌意,为何今日偏偏要同天渊真人过不去,还是如此拙劣的刁难理由,难道是因为对方是月湖真人的徒弟,恨屋及乌?因着自己的关系,导致上一代的恩怨牵连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够了,青未,莫要再对恩人无礼,否则他人只怕要误会本宗的门风是恩将仇报。”舒云隽加重了语气。
“可、可是,他真的很可疑,”凌青未委屈的说道,忽然间想了到什么,“对了,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他绝不是本尊的证据!我身上有一道他留下的契印,以前总能感应到他的气息,可在数十年前失去了感应,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才认定他……咦,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表明自己手里有证据,凌青未被逼急了,不惜泄露自己身上的秘密,可这一回她稍稍运转真元,便得到了血奴契印的回馈,登时傻眼了。
“呃,之前我明明都感应不到你的存在,为什么现在又有了?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呀,我明明都确认过很多遍了!”
凌青未就像是上台演戏却演砸了一样,一副闯祸了的表情。
舒云隽见状,只是无可奈何的摇头,心中更是感慨,论资质凌青未尚在后来收入门中的苏白鹭之上,但她的心性却远不如后者来得稳重,导致修行成就反被落下。
只可惜苏白鹭主修凰龙剑法,继承的是前辈嵇浣娘的道统,古寒峰的剑法仅仅为她参详所用,顶多算半个徒弟,并不能继承自家衣钵。
舒云隽遗憾地进行比较后,为自家徒弟的“无理取闹”向罗丰道了歉。
罗丰自是不会介意,因为他心知肚明,这件事怪不得凌青未,就在一日前,他还生活在数百年前的过去,现世的时间线上并没有他的存在,血奴契印自然不会有任何感应。
这时,苏白鹭御剑而至,看向罗丰的目光颇为复杂,她本以为需要双剑合璧才能对付石魔王,因此当察觉罗丰气息的时候,生出万分欣喜之感,谁料到罗丰根本无需与他联手,仅凭一己之力就震退了石魔王,惊得魔军慌忙罢兵撤退。
若以整体战局而言,罗丰拥有如此神通自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使得己方战力大增,不必拘泥于双人合招,减少了弱点,然而苏白鹭发现自己竟然并不觉得开心,反而隐隐有几分落寞感,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
她觉得这种情绪并不正常,强行压下后,询问罗丰道:“你为何来到这里,六道宗呢,你们夺回山门了吗?”
“夺回山门?难道六道宗的地盘也被魔族占领了?”罗丰闻言,心生惊疑,接着坦然道,“不瞒诸位,今日之前我本人并不在玉洲,而是外出天外天世界进行游历,恰好于半日前回归,回归后发现玉洲异变,仿佛被天魔肆虐后的末日一般,于是一路寻觅人影欲询问真相,却一直找不到人,途中和一群魔兵相遇,侥幸脱逃,借此我发现了暗日之秘,惊觉是魔族的监察瞳术,转而潜入地底遁形,之后就发现了此处战斗。”
凌青未讶异道:“你不会是在骗人吧,才刚来半天,居然就看出天空中的暗日是魔族的瞳术!我们可是整整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数次被魔族堵截围杀,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才推论出这一结果。”
苏白鹭深吸一口气,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我们一行人中,并没有那类擅长谋划的智者。”
说话时她紧紧盯着罗丰,并不掩饰希望对方能出手襄助的想法,若是个体的较量,智者对上武夫,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优势,也很难发挥出自身的优点,可当战斗对象变成集体对集体的时候,有没有一名合格的智者坐镇,产生的差异便十分明显。
羽化宗便是吃亏在这一点上,明明最初强者数量占优,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敌人算计,陷入颓境,一一剪除战力,偶尔有几次反击,也顶多是不吃亏的局面,他们中不缺少聪明人,可这种智慧跟那种军师策士类型的智慧仍是不同,顶多是窥破敌人的阴谋,想反向算计却是力有未逮,这种战况一直持续着,直到双方强弱之势逆转。
罗丰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问道:“究竟玉洲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你们为我解惑。”
苏白鹭道:“说实话,真相究竟如何,我们也不清楚,长久以来我们也在努力寻找真相,可至今仍未有头绪。仅仅说我知道的事情吧,异变的开端是在这一届的万仙大会。就在最后的项目天人演武结束后,按照规矩应该是所有门派集会,进行落幕仪式,但我们在演武场等了许久,仍不见各派的掌门和长老现身,本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被延误了,突然间就是一道异芒爆发,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全部被异芒吞没,我的意识也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