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丰很清楚,这座杂交成团的彩云山中,大多数是那些倒霉的悬命峰前辈们,因为不知不觉中被榨干了气运,最终因意外而陨落。
倘若他没有开启望气瞳术,想来也逃不了这场灾劫,成为悬命峰赫赫凶名中的牺牲品之一。
这座彩云山有至少五倍于方家姐弟的体积,若是全部归纳入体,说不定坐在家里,都会有宝物从天而降。
不过如此一来,也就走上了跟谷桐相同的不归路,在没有找到解决因果承担问题的方法前,是万万不能尝试的。
罗丰只想取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不求好运连连,至少要保证不再那么倒霉。
他回忆起《大自在截运妙法》的相关经文内容,尝试着运用,神念缥缈,隐隐约约感应到了原来属于自己的那份气运。
以生疏的手法进行沟通后,那份气运从彩云山上脱离,摇摇晃晃的汇入罗丰头顶,中间还将其他人的气运也一并携裹出来,被罗丰匆忙的阻止,分离出去。
头顶的气运渐渐壮大,一种难以言喻的体会在罗丰心中升起,有点像境界突破时的那种羽化飞升感,只是稍稍逊弱些,没那么强烈。
此外,还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回归己身。
若是细细追究,这份信心来得无由,又好像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就跟气运消失时,没来由的慌张一样,转瞬即逝,经不起推敲,可偏偏存在过。
这便是气运的作用,似有似无,非有非无,只能因势利导,而不能真的影响物质,能改变“果”,却不能引发“因”。
等到全部回归后,罗丰抬头看去,自己的气运虽然不比方家姐弟那么夸张,却也比苏白鹭等人多上三分,想来是属于中等偏上的范畴。
至于残留在石盘中的大量气运,他暂时不准备触碰,但这石盘是使用《大自在截运妙法》的媒介,须得随身携带。
换成其他的容器,也收容不了玄之又玄的气运,天下间能储藏气运的法宝可谓凤毛麟角,大多数都是道器级别。
谷桐将这石盘命名为“太岁星盘”,取“命犯太岁”之意。
石盘能取人气运,谁碰上了就是倒八辈子的霉,倒也名副其实。
罗丰依照经文内容,念动法诀,很轻易就在太岁星盘上留下自己的气息,毕竟谷桐早在二十年前就死去,他的神魂契印自然也早已消散。
在掌控住太岁星盘后,那股对自家气运的吸摄之力就消失不见。
罗丰更感应到,太岁星盘已经衍生出了些许灵性,虽然还够不上灵器的层次,但已有微弱的自我保护意识,所以它为了不被人取走,特意模仿谷桐生前的口吻,装神弄鬼,令其他弟子都误以为谷峰主还活着,不敢逾越规矩。
罗丰对着端坐在床上的骨骸鞠了三躬,以道心起誓:“我会遵循前辈的遗愿,将你的尸体送回故乡,并照拂你的亲族,以偿人情。”
骨骸中,一丝不可察觉的隐蔽神念,随之消散。
骨骸的头颅仿佛失去了支撑,自然而然的垂了下来,就像是点头。
通天古书嘿嘿道:“不管是恶人还是善人,都喜欢知恩图报的人,历代不乏一些心高气傲的家伙,得了遗宝,就对前辈的尸骨不敬,这群白眼狼最后的下场都分外凄凉——永远别小瞧修士的手段,哪怕是死人。”
罗丰没有接话,他方才的承诺源自真心,可不是担心报复才故意这么说。
催动太岁星盘中的收取禁制,将谷桐的尸骨收入其中,这件神秘法宝内蕴空间,能储藏的可不仅仅是气运。
通天古书疑惑道:“奇怪,法宝内部开辟出空间,除去那些空间类法宝,放在其他法宝身上,这可是宝器的象征,但是这块石盘连完整的灵智都没有衍生出来,尚在触摸灵器的边缘,难道法宝也可以跳级?”
罗丰推测:“也许是器灵被人抹杀了,现今时代,有很多专门针对法宝的武学和术法,都是当年为了推翻器修的统治而创造出来的。”
通天古书反驳:“不可能,你没有炼制过法宝所以不知道,器中世界本就是由器灵开辟的,器灵被抹杀后,内藏空间也会一并破灭。”
“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它根本不是法宝。反正也无关紧要,倒是谷桐已死的真相,必须得掩盖住,不能让人察觉。否则上层追查起来,必然要调查到我身上,倒时候光是太岁星盘的存在曝光,就够我喝一壶,更遑论其他的秘密,我现在是根本见不得光。”
罗丰琢磨着,自己可以学一门幻术,配合太岁星盘来蒙骗其他上门的人。
以悬命峰的凶名,谷桐的生死还能再遮掩二十年,让人以为他只是在闭关修炼,突破天人之境。
不过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引人怀疑,到时候也许会有人不管不顾,硬闯上门调查,正如罗丰刚刚做过的一样。
“说来说去,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自身实力,只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在门派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哪怕他们意识到我从谷桐那里得了好处,也会当做既定事实,不敢追讨。”
一个死掉的天才的遗宝,当然比不上一个正在成长的天才。
六道宗再怎么行事邪风,高层的人也不会蠢到全然没有大局观,否则早断了传承,被人灭门。
“万屠元功诛灭赤蚕蛊后得到的成长,足以让我用器修的法门,强行突破三重灵识境。不过在此之前,我需得将二重阴阳境的路全部走完。”
在阴阳境,武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