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壶口出外,与岱氏假脉汇合一处。
岱填本就神情恍恍惚惚,在几个岱氏假脉佰长的见礼里,都不需要去过多调整,便能以无比颓废的模样摆手道:“莫要多问。”
倒是他旁边的岱台简单说了几句。
白衣宗师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喜欢望乡这个地方,去了几日又回来了。
这次倒是没有人敢于在白衣宗师面前眼拙失礼,只是岱氏的结阵之术却被他看中了,他要以新近突破的幻相去测试一下威能。
简单来说,便是白衣宗师要以一敌阵。
至于结果——
岱台难掩悲伤与哀切,其他的几个大宗地脉也是同样的戚戚然。
如果不是白衣宗师在破阵之时稍有留手,岱氏的喜事便要变作丧事,与白衣宗师对阵的所有族人,现在和望氏大宗一样都在榻上躺着,稍有挪动便会承受不住,少说都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回去岱乡。
◇
一阵大风吹过,帘幕被卷起大半。
王刺以望乡卒的佰长身份护卫在婚车外面,他与殷水流的鬼面对视一眼。
队伍继续前行。
肥皂厘人在王刺身后,作为殷水流要重点培养的扑火卒首甲,他随队外出的这段时间,需要寸步不移地跟在王刺身边,便连如厕都是如此。
这是栽培过程中,殷水流对于肥皂厘的安全照顾,更可让肥皂厘时时请教王刺关于修行方面的问题。
肥皂厘在帘幕落下前,情不自禁往里面望了一眼,没有见到女约,却见着了鬼面的颔首。
那是对他一如既往的赞许。
悄然把剑鞘握紧。
此时的肥皂厘人脉修为突破到三十七,只差少许便能臻至人脉三十八,在一路狂飙猛进当中,早已经超越有小丹之效帮忙筑基的卫子夫。
被白衣宗师授予传承法门,有盗首的如此恩宠,再加上贼副的怜爱,无数武道资源加身的他正走在一条逆天改命的大道上。
这次外出,白衣宗师并未阻止,他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却点头赞同盗首携带他出邑的理由。
没有见过血的利剑,再怎么锋利也是无用之剑。
肥皂厘把青铜剑微微抬起来些许,眼眸当中的野火熊熊燃烧,暗暗在心中起誓道:“先生,我定然不会负你所望,也不会负我自己所望。”
身为白衣宗师的武道法门传承人,被各方教唆成这个模样的他怎么甘心再屈居人下,尤其对方是将女约霸占而去的匪盗。
先生曾经说过,盗首不过是区区地脉修为,所仗者不过是他的外技之术,以习武天资论,盗首完全不及他,不需要十年八载,以他现在的法门进展速度,一年半载之内,或许便可以将盗首毙命在剑下。
他自己想要的东西,先生不会出手帮他,他需要自己去拿。
更建议他,彼可取而代之。
◇
由壶口去往岱氏所在的乡邑,如果是走近道,三两日便可以到达,但是婚车无法进入恶道,只能沿着大路前行,如此一来需要经过三个岱乡之里,六七日之后才能将女约送到新郎家中。
路途虽然远了些,沿途却无半个蟊贼敢来打搅。
望岱两氏的旗帜并在一处,如此将近千人的迎亲队伍,可以使外人在很远的地方,便能看出这是什么来路,又有哪伙蟊贼会那么不识趣。
尤其近来赫山之争愈演愈烈,凡是有点实力的北鄙匪流纷纷云集在赫山之地,看看他们能否在血纹矿源里分得一点美羹。一贯奉行敷衍剿匪政策的北鄙窦氏这次当真是急了眼,耗费大量精米在赫山和北鄙匪流们一时相持不下,已经轮番厮杀了多个回合。
“邑宰大夫便没有集结你们岱乡卒前去赫山剿匪么?”
晚上入住的地方是岱乡崇里。
单此一里的国田面积,便相当于望乡的两里之和,人口更是超出三倍之多。
殷水流向岱填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手中的夕照剑刚刚从崇里族长的咽喉中拨出,旁边的崇里大宗刚要在不敢置信里出声惊呼,殷水流转而刺来的夕照剑已经让他看到了一湖美景。
“等到邑宰大夫应付不来的时候,自然会想到我们这些北鄙氏族。”面色惨白的岱填将剑尖狠狠刺入到一个崇里大宗的要害里。
不止是他,其他的四个岱氏大宗也在同样杀人灭口,无论是宴席上的崇里大宗,还是附近的崇里其他人,只要给他们逃出去一人,他们五人便算是彻底完了。
本是好端端招待贵客的宴席,转瞬之间便成为了血腥之地。
◇
“岱司徒,放轻松些。”
岱填的情绪近乎失控,等到手中的青铜剑被殷水流拿走,在他面前的崇里大宗已经被他捅出了十多个血窟窿。
厮杀还没有结束,仅仅只是此间告一段落。
“你将崇罗招去房里折磨的时候,我便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只是没有料到,你会……”
岱填失魂落魄地望着倒在血泊里的崇里大宗。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来……”
殷水流带着鬼面从女约的房中出来,与他们一同前来赴宴,岱填为崇族长介绍,这是来自妃郑度氏的贵客,孰料这个妃郑贵客竟然在宴席正欢时,忽然暴起伤人,将参与宴席的所有崇里大宗全部屠戮在席间。
“岱司徒莫非认为,我仅仅是来这里大快朵颐的?“殷水流将岱填的青铜剑徐徐放入鞘中,在血腥弥漫里戏谑地道:“我的胃口,可不仅仅只是如此。”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