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耀祖也只能等那牛车走远了之后,不甘的吐了口吐沫在地上,又跺了跺脚,心中冷哼道:你等着,等本大人当了官之后,有你好瞧的。
在宫耀祖的心里,有一本帐。那上面写的都是,曾经欺负或者是轻视过自己的人。如果他心里那本帐,能够实体化的话,那肯定要比现代社会中,曾经用过的那厚厚的电话黄页,还要厚上十几倍。
不管怎样磨蹭,宫耀祖也是清楚,他这次既然母亲已经让人捎信给自己,那么自己不得不回家一趟,但是回家之后怎样说,他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毕竟上次是从家里拿走了三亩地的地契,而他现在的能力,又实在没有办法,把地契赎回来。回家还要面对这件事,可能曝光的结果。
他现在没有办法跟母亲通气,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父亲是否已经知道了,放过了他。还是说他母亲一直瞒着父亲,这件事父亲并没有知道。那么这次回去,自己要不要提写地契的事情呢。
宫耀祖一边走一边想着。他知道,即使父母一直很是宠爱自己,对自己的要求都尽量的答应,可是他也心中很是清楚,那五亩地,在自己老爹的心里的地位,可要比他这个儿子还要高上几分。
那五亩田是宫家己被几辈人伺候出来的,亩产在村里可算得上第一。记得那时候村里人家想要租种那五亩田,几乎就要打破头。最后老爹更是定了高高的租种价格,而家中一直以来,也就靠这五亩地租种的收入,每年才能有些进项的。
如果他老爹知道,自己已经把那三亩地抵押了出去,却没有能力赎回来的话。宫耀祖感到身上一阵皮紧,他现在还没有到家,都能够想象得出,自己老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怎样的火冒三丈了。
如果再加上,他们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去参加,什么童生考试,那岂不是雪上加霜吗?那这次自己回家就是羊入虎口了。
不行,宫耀祖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一定得想个办法,不能这样被动的回家去挨打。
在此时,宫耀祖不由得万分抱怨起,他的爹娘以及他那个大哥来。
要不是爹娘懒惰,在村里不好好种地,只是把地租出去。也不至于,每年家里收的粮食,也仅是够自己一家人吃喝嚼用。主要是,那些田地都是自己爹娘去耕种的话,怎么着收的粮食要比现在多很多。
那样的话,就是每年把多出来的粮食卖掉,也是一笔收入不是。可是自己爹娘却完全不这么想,刚拿到那些地之后,两人高兴万分,最终计划就把那些地全部都租了出去。
这倒好,租金是要一些,粮食也要了一些,甚至于还要一些杂七杂八,或者每天为他家干些活的变相的租金。这两人也算是绞尽脑汁,自那以后就不在操劳。家中哪些比较繁重的活计,都让别人来干。
这种以租金的方式,收到的粮食就不要说了,人家怎么可能多给。每年收的粮食,也就够自家里头人的口粮。除了那五亩地要收租金,其他就是没有进项了。
宫耀祖在心中骂着自己爹娘的懒惰和无能,就宫健那小子也不过就是在村里头折腾。人家那还没有土地呢,完全靠打猎撑起了一个家,他爹娘整天无所事事,在东家长李家短的,满村和其他人聊天。却都没有想过,去后山打猎来补贴家用。
要是这两人能够勤快一些,自己手头怎么可能这么紧。上次听娘亲的意思,家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余钱了。这都是这两人不会打理,以至于家道破落成这个样子。
宫耀祖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摊上这样子的爹娘,自己还真是可怜。可怜自己这样一个文曲星下凡,将来一定要做出大事业的人,现在只能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就连想去赌场里翻盘,多赌几场的银子都没有。
再想想自己那个堂弟宫健,那家人当初也只分了两亩薄田,后来又因为给家里宫健父亲治病都给卖掉了。自己那个叔叔就是个病秧子,无底洞,把一家人都拖累到了家破人亡的边缘,可是就是那么凑巧,宫健这小子就立刻撑起了这个家。
自己可是和那小子一起长大的,他又能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可就是这样,人家还照样,把那个破烂的家又撑了起来。想到这,宫耀祖不由得再次埋怨自己懒惰的爹娘,他们要是但凡有几分勤快点儿的劲头,自己家里也不可能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埋怨完他的父母,宫耀祖不由在心里,又开始埋怨自己那个大哥。自家大哥也是在私塾中混了几年的,虽说读书肯定是比不上自己,但好歹也是肚中有些墨水的。怎么就不知道,做人的基本道理。
宫耀祖在心中愤愤的想到,自家这个狼心狗肺的大哥,他爹娘在他大哥身上,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供他大哥上学读书,后来又托叔叔的关系,给他在镇上的老账房那里,找了份账房学徒的工作。
可是那之后呢,大哥也不知道学出来没有,总之就是连一点什么信息,都不往家里捎。他也不回家,更甭提,会赚银子回家这件事情了。自家大哥就是一个白眼狼,就连孝顺父母,这种做人的最基本条件都没有,他枉为读书人。
走在路上,宫耀祖一边骂着自家那个狼心狗肺的大哥,一边埋怨着自家懒惰成性的爹娘。总之在他心里,这些家人都对不起他,以至于他现在日子过得这样清苦。可是他不想想,他所骂的那些话,在他是身上又有哪一点是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