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倒不是不准结婚,前代那位让永乐大帝寝食难安的唐赛儿唐教主就有夫婿,但白霜华有过一夕之欢的,恰是屡次与圣教作对的秦林!
白霜华窘极,不禁恨恨的想:姓秦的,如果你答应联手起事倒也罢了,偏偏又让你抵定三晋关中,只怕朝廷还要加官进爵,哪里还肯造反?叫本教主身处其间,实在是左右为难……
身为魔教教主,白霜华以高绝武功和教义赋予的无上权威统率教众,其实本人并不善于作伪,这会儿都是教中高手,她又没带银面具,美丽面庞上流露的神色,便尽数落入众高手眼中,顿时人人心头狐疑。
奉圣左使高天龙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试探着问道:“圣教主,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秦林不肯与咱们联手就罢了,闻得此人任职东厂督主,统领一众鹰爪孙,只怕将来更是圣教大敌,他正率众返回京师,要不咱们干脆……”
对!应劫右使艾苦禅向来对白莲教忠心耿耿,踏前一步,期待的看着白霜华:“请圣教主下令,趁秦魔头身边护卫不多,咱们中道劫杀!”
“等他回到京师,正式就任东厂督主,再杀他就难了!”胡云鹏大声说着,故意看了看身边的几位长老。
青阳堂主紫寒烟、白阳堂主萧云天、红阳堂主练辟尘纷纷请战,秦林之前给白莲教造成了重大损失,只因他被贬出京,白霜华才一力主张和他联手,现在这个机会可以说非常渺茫了,甚至是完全不可能了,那么趁着秦林就职之前杀掉他,最符合白莲教众高手的心意。
高天龙又催道:“动手吧!他身边只有十余个锦衣官校,二十多个东厂番子,再就是威德法王和索南嘉措一众喇嘛僧,圣教主神功大成。威德不是对手,咱们一拥而上,杀掉秦林!”
白霜华呼吸渐渐急促,好看的眉毛紧紧皱起,只觉心中乱如麻团,在下属面前又不善作伪,那副样子是人看了都要起疑心。
别的倒也罢了,紫寒烟当年曾经历情劫。见状颤声道:“圣教主,难道,难道你与那姓秦的……赶紧挥慧剑、斩情丝啊,属下、属下当年的事情,还不足为前车之鉴吗?”
紫寒烟说着就掀开了面具,只见她右脸光洁美艳,半边面具底下的左脸却伤痕累累,看上去可怖之极。当年紫寒烟也是位出色的美人儿,只因爱上一位官家公子。却被设计陷害,以至于弄成这副样子,后来她亲手杀了那薄情寡义之人。又用铁面具遮住了残废的左半边脸。
白霜华看到紫寒烟的惨象,心旌稍一摇动,很快就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是这等人……”
此言一出,众高手尽皆变色,教主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紫寒烟气急败坏的道:“圣教主,你、你已经……他还不答应联手起事?这等薄情寡信之辈,就该一刀杀了!”
白莲教主神功盖世,又练就奇功百毒不侵。怎么会被秦林得手?在紫寒烟看来,自是秦林先许诺联手起事,骗了白霜华清白,等到朝廷起复重用,他又翻脸不认人。
白霜华俏脸红了红。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这几天她也扪心自问,如果仅仅是因为走火入魔而与秦林有了肌肤之亲,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这个男人,但答案是否定的。一根情丝早已系在了芳心深处,她可以骗任何人,但骗不了自己。
三堂主、众长老全都手足无措,圣教主也不是非得守身如玉,可她倒好,与本教大敌纠缠不清,到底如何是好?
高天龙厉声道:“圣教主,高某最后叫你一声圣教主!只问你一句,到底杀不杀秦林?”
紫寒烟则像大姐姐一样语重心长:“圣教主修成圣教神功第九品莲台,可谓震古烁今,只要及时回头,亲手杀掉那秦魔头,挥慧剑、断情丝,咱们仍然奉你为主,在无生老母座下发的誓言,永不改变!”
众人期盼的看着白霜华,一边是尊贵无比的教主身份,一边是个负心薄幸的男子,应该怎么抉择,早已不言而喻。
孰料白霜华连片刻都没有犹豫,就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紧紧抿着嘴唇,冰与火交织的双眸里,眼神分外倔强。
“大伙儿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高天龙暴喝一声,双手齐扬,蜈蚣钉、黄蜂针、铁蒺藜、穿心镖,蓝汪汪的喂毒暗器直往白霜华周身招呼。
胡云鹏也暴起响应,一柄细细的剑如灵蛇般颤动,直指白霜华的咽喉要害。
“得罪了!等杀死秦林,再向圣教主请罪,”艾苦禅挥动禅杖,朝着白霜华当头罩下,杖影重重叠叠如泰山压顶。
三堂主也纷纷出手,紫寒烟刀光如圆月,萧云天双掌齐出,练辟尘剑走偏锋!
也不怪他们心狠手辣,实在是身为白莲教高手,深知白莲朝日神功第九品莲台的可怕,就算如此猛攻,也不一定能伤到这位圣教主呢。
当世六大高手围攻之下,白霜华仍木木呆呆发着愣,却在众多剧毒暗器即将入体时身形一拎,衣袂招展打起一阵诡异的旋风,那些蓝汪汪的暗器便如泥牛入海般没了踪影。
“对不起,我、我不能让你们杀他,”白霜华伸指一弹,便将指向喉头的细剑弹开三尺,身形交错,如鬼魅般脱出艾苦禅的杖影,双足连环踢出,逼得紫寒烟回身躲开,滴溜溜一转避开萧云天双掌,手在练辟尘手腕上一托,这位红阳堂主手腕一麻顿时捏不住宝剑,那剑冲天飞起,夺的一声钉在了房梁上!
兔起鹘落的瞬间,当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