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到,男孩趁着孩子们玩得兴高采烈,悄悄离开了村子,走上了大路。
在官道上他也没走多久,趁人不注意又拐上了小路,在田地的阡陌间绕来绕去,到了一处小树林,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换成了蓝色的花边布衫,头发从男孩子的冲天炮变成了女孩子的双丫鬓,黑黑的脸蛋儿擦得雪雪白,眼珠一转就有十二分的古灵精怪,正是秦林家的拖油瓶、大黄狗之友阿沙,也是白莲圣女白灵沙!
“嘻嘻,秦林那家伙,一定会吓一跳吧,师傅也会非常吃惊吧,”阿沙笑嘻嘻的走路,时不时往田坎的石块踢一脚。
卧底不是那么好做的呀,如果师傅想要杀秦林呢,她绝不希望大叔就那么死掉吗,所以曾经以身受重伤为代价,帮秦林挡了白莲教主雷轰电闪的一掌,可要是秦林想捉师傅,她也不想看到啊!
秦林调兵遣将准备围捕白莲教众高手,做得再怎么秘密,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阿沙这个金牌卧底,于是她就化妆潜到这里,把告警的风筝升上了天空。
“师傅要杀秦大叔,秦大叔要杀师傅,杀来杀去很好玩吗?”阿沙踢了踢脚下的一块石头,那石头落进池塘里咕咚一声响,“嗯,师傅和秦大叔要是和和气气的,那样才好呢!话说回来,秦大叔这家伙,似乎只对青黛姐姐、紫萱姐姐才稍微好一点……”
不管怎么样,阿沙很快就振作起来,朝着两方对峙的庄子那边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正如阿沙想的那样,秦林结合种种迹象,唯一可行的分析就是白莲教设计,给自己设下圈套,而白莲教方面也不清楚锦衣卫究竟是什么打算,突然出现的警讯让白莲教主、高天龙、艾苦禅等人都出乎意料。
“为今之计,只有冲出去,杀开一条血路!”白莲教主凤目中寒光闪闪,玉手在胸前往下一按,全身真气激荡。
高天龙捧着盛装白玉莲花的空金匣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金匣本是要在锦衣卫进攻之前交给白莲教主的,现在却落在他的手上,像个烫手的山芋。
远处,陆远志满脸焦急:“秦哥,白莲教已在空中传讯,必定大举来袭,咱们这次是中埋伏啦,老牛护着你先走吧……”
“放屁!”秦林目光炯炯的盯着不远处的庄院:“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白莲教不管在外有多少布置,他在庄院里面的首脑就是那么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要是咱们这只螳螂先取了黄雀的头……”
陆远志、牛大力齐齐一怔,接着就佩服秦林的高明之处,现在是最内有白莲教众高手,中间是参与围捕的锦衣官校,想必外圈还有白莲教布置的强大力量,如果朝外突围,恐怕希望不大,朝内来个中心开花,如果先击溃了白莲教的首脑,便能粉碎他们的毒计!
秦林站起来,拿着掣电枪望空扣下扳机,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
陆胖子肉球似的跳出:“弟兄们,冲啊!抓住白莲教主,赏银万两、官升sān_jí,擒获使者、堂主、长老,各有升赏!”
预先化妆成农夫的锦衣官校纷纷跃出,朝着庄院疾奔,绣春刀胜雪,掣电枪如林。
“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立刻杀出去,和鹰爪孙拼了!”白莲教主运起十二层功力,瞧着疾奔而来的朝廷鹰犬,双眸中寒意大盛。
高天龙见状感觉不对劲儿,惊问道:“教主,教主在外圈没有安排吗?”
“什么安排?”白莲教主心说就阿沙一个人,顶得什么事?能放风筝告警,已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高天龙脸色都黑了,还以为教主真有什么安排呢,可转念想想又觉奇怪,那风筝是什么人放的,如果是教主命人放的联络短讯……难道、难道教主已经怀疑老夫了,事先将计就计做了安排?
应劫右使艾苦禅将生铁水磨禅杖一摆,声如雷霆:“圣教主,咱们当先杀出去罢!”
白莲教主点点头,见高天龙迟疑,又道:“高左使,你在本教主左边护法,艾右使,你在右边护法,咱们三位一块往外冲,杀鹰爪孙一个落花流水!”
高天龙做贼心虚,听到这里顿时心头打了个突,暗自思忖教主为什么让我陪在她身边?以那风筝传讯看,恐怕教主早已查知我的计策,将计就计做了安排,那么待会儿混战起来,她和艾苦禅两个趁机朝我下手,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里,高天龙顿时不寒而栗,竟是说什么也不肯随着一块冲出去了,没奈何只好禀道:“圣教主,属下看到警讯,原本以为您已安排下万全之策,既是没有提前安排,何必与鹰爪孙硬拼?”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庄院的围墙被炸塌了五六尺,房顶灰尘噗噗落下来,房中一片昏暗。
白莲教主从窗口看出去,只见百丈之外,秦林扶着一门小型佛郎机,朝着这边哈哈大笑:“白莲教主不要走,吃老子一炮!”
火枪你不怕,火炮也能顶得住吗?秦林要对付白莲教众高手,当然早有准备,此时不顾一切拼命要打进庄院,都亲自摆弄佛郎机了。
高天龙见白莲教主迟疑,趁机进言:“属下在这庄院中挖了地道,如今官军势大,咱们可以从地道逃走。”
哼,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