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耶律延禧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耶律忠克的建议。
现在,时间对于宋辽双方来说都非常重要,没耽误一天的时间,宋军就会想方设法的加固榆关的防卫能力。
根据辽国探马所报的最新消息,宋军居然已经完成了在滦河的整体布防。对于大辽如今的形势而言,榆关才是最为重要的关键点,如果辽国能够夺回榆关,古北口和居庸关的宋军将会不战自溃。
可是,如果辽军主力在古北口下僵持太长时间的话,即便最后攻下古北口,那么宋军也会彻底完成对榆关和滦河的防御,宋人最善于做得事情,就是修筑城市。真到了一个月之后,辽军再想攻破已经修得固若金汤的榆关,就非常困难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辽国还想要守住燕京析律府,就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
天佑五年四月一日清晨,耶律延禧亲自率领宫分军和一部分燕京的汉军,终于赶到了滦河的南岸。
耶律延禧和众将纵马来到了岸边,举目一望,每个人心中都变得有些冰凉。
好家伙,这才过了多少日子,宋军居然在滦河北岸建造成了如此规模的防御工事,究竟是表面上的样子货,还是实打实的铜墙铁壁呢?
“来人,埋锅做饭,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时间到了,立刻开始进攻。”耶律延禧还就不相信了,他手下除了留着攻城才会用到的汉军,剩下的都是弓马娴熟、国中的勇士——宫分军,还能打不过两条腿走路的宋朝禁军啦!
“是!”耶律忠克回答道,他吩咐自己的手下去为士兵们准备饭食,他自己则亲率亲兵,打算趁着这段世家,查探对面宋军在整个滦河的布防情况。
查探的结果当然让他赶到了忧心,对面的将领显然是个善于防守的统帅。先不提北岸那些深不见底的壕沟,以及壕沟后面的胸墙,单是兵力部署,耶律忠克就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大胆。
滦河上游水势的确是很小,也非常适于辽军骑马泅渡过河,可问题是,看阵势,对面统帅居然在这里部署了宋军几乎一半的兵力。
这么多的兵力,即便把他们这些宫分军拼光了,也不见得就能冲过那三道防御工事。
据手下来报,由于去年冬天的雪下得非常大,因此,冰雪融化之后,如今滦河的下游水势很大,暂时并不适合泅渡过河。而且,对面宋军部署的具体兵力不详,但是据他们大致的猜测,对面的宋军要比滦河中游的士兵要多了不少。
有此,耶律忠克推断出,大宋国这支大军的统帅一定就在滦河北岸,也一定就在滦河中游等着他们的进攻。
明明这里成为辽国的领土已经一百多年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总是感觉对方被自己都要了解这片土地。
将三方面的信息汇总归纳之后,耶律忠克亲自向耶律延禧禀报了这件事,接下来,耶律忠克便不说话了。这一个选择,连他都感到着实难以决断,应该选择哪一片区域进行攻击。
……
半个时辰之后,辽军的进攻正式开始,耶律忠克探查了那么长时间,可耶律延禧却只说了一句话:“就从这里开始进攻吧!”
其实,这位皇帝根本就是懒得换地方而已。
战鼓声,兵甲甲片撞击的声音,马嘶鸣声,士兵的喊叫声,猛然响彻了整个滦河南岸上的整个天空。可是,让人感到诡异的是,对面的宋军防御阵地上,居然还无反应,连一个宋朝禁军士兵都没有露头。
由于对面的河岸上有防御工事,因此,这次打头的还是汉军。直到这些汉军光着脚渡过滦河,对方都没有发出一支箭矢。
直到汉军靠近第一道胸墙的十步远的地方,数不清的宋朝禁军士兵才从胸墙的背后半蹲起身子,无数箭矢士兵们手中的弓弩中疾射而出。
一时之间,他们面前的辽国汉军还来不及惊恐,就被无数箭矢射杀在当场,就连那些正在泅渡过河的宫分军都没有来得及躲闪,河中都是淤泥,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解脱出来的。
就这样,辽军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的进攻,就这么虎头蛇尾的以惨败而告终。
看到宋朝禁军这样的表现,耶律忠克心里直发寒,不管对面这支军队真正的实力如何,起码其军纪好的离谱。距离这么近,才有主将发出第一箭,可见这些士兵对他们的主将,或是信服,或者畏惧。
辽军中死伤汉军和宫分军士兵的尸体铺满了第一道胸墙前河岸上,滦河的水道中,鲜血将整个滦河染成了鲜红色。
“怎么不攻击啦?忠克?”面对这么严重的伤亡,耶律延禧却熟视无睹,相反他对耶律忠克没有禀报自己就贸然让部队停止进攻非常的生气。
在这位皇帝陛下看来,战争就是要死人的,现在才死这么点人,继续进攻便是,只要汉军的尸体将壕沟和胸墙填平,他的宫分军不是才有机会继续向前突进吗?
“陛下,这……”
“快点开始进攻,如果你干不了……”下面的话,耶律延禧没有继续说下去,可熟悉他脾气的耶律忠克却明白。
如果他在违逆陛下的意思,轻则被罢职免官,重则当场斩首。这种情况下,陛下还有可能直接让他担当敢死队的队长。
接下来,辽国军队整整进攻了一整天,战果却一点都不明显,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辽国军队在契丹勇士和汉军合力下才攻取了河岸前第一到胸墙防御工事。
宋军的弓箭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