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蔡道却坚持留了下来,因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和官家商谈。
众人走了之后,赵煦彻底放松了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在御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蔡道长,有事说事,无事的话,快点滚到。朕如今见到你就心烦。”
蔡道完全无视了赵煦的态度,说了一句大实话:“陛下这么说,其实贫道心里面是高兴的。如果,以后陛下再见到贫道,却无悲无喜的时候,贫道会主动离开汴梁城,云游四方的。”
“哼!朕最讨厌你的就是这一点。”赵煦很恨地说道。
“陛下,贫道比您年幼几个月,又是出家人,却屡屡向您举荐了几个大臣,确实是有些僭越了。可贫道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陛下的治下野无余贤,况且,那些也是贫道相熟的人,贫道实在是不想他们继续蹉跎岁月而已。”蔡道不是在辩解,而是再说心里话。
蔡道之前推荐的那些人,也的确是被党系争斗害苦了。
赵煦不服气地问道:“说的比唱的好听,怎么朕自己任命了一个人,你们都站出来反对呢?”
“陛下,您真以为任命狄安就真是对狄家好吗?您难道忘了狄青当初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年迈的郭司空,最后还不是被那些奸臣折腾了一番吗?好在,这一次您没有明诏发出去这个人事任命,如果发出去的话,狄家这次别说是狄安性命不保,就是狄咏将来也难保其首领。”
“你这个罗锅子,臭道士,这是朕的江山,难道朕还做不了主吗?”听完蔡道的刚才那番话,赵煦猛地从御塌上一跃而起,用手指着蔡道鼻子。
蔡道并未被赵煦突然爆发的怒气而动,神情淡然地说道:“陛下,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先帝实行新法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最后呢?先帝刚刚仙逝,司马光就敢以母改子,不但废除了新法,而敢把您彻底架空。您真得忘了这些吗?”
蔡道这番话,深深地刺痛了赵煦内心深处的柔软之地,之间赵煦突然又颓然地坐了下来。
“陛下,您不要灰心,也不要急躁。您不要忘了,您还年轻,比章惇他们都年轻。一旦明年的科举考试一开始,天下之士还不是尽入您的彀中了吗?”说了大半天丧气的话,蔡道这才提醒了赵煦一句。
“说吧!你又准备举荐谁啊!”赵煦将头埋在自己的怀中,有气无力地问道。
“陛下,这一次,却不是贫道要举荐谁,而是您不得不将两个重要的官职空出来了!”蔡道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