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坐在勤政殿中的御塌上,反反复复回想着蔡道今天所说的那些话,心中却已经下了决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候,赵煦这才回过神来,可蔡道却踪迹全无,原来他早就已经离开了勤政殿。
“梁师成!什么时辰了?”赵煦轻轻扫了一眼大殿之内的情况,便说道。
梁师成自进入大殿之后,就发现官家一直在发愣,不,应该是沉思,而他刚刚又做了一件错事,所以,他躲在角落里,一直都不敢出声打扰到官家。
突然听到赵煦的召唤,他连忙小跑着来到的御塌的近前,回答道:“陛下,如今是未时三刻,蔡道长离开还不到一刻钟。”
“陛下,奴婢有罪。蔡道长离开的时候,奴婢一时想差了,非但没有出面拦住他,还派了一个小太监把他送出了宫,奴婢有罪啊!”梁师成突然就跪在了赵煦的面前。
原来也没有过太长的时间,赵煦笑呵呵地看着梁师成,对于这个心腹太监的态度非常满意,虽然蔡道说他奸诈、城府深,可那又如何,只要对自己忠心,又善于察言观色,那就是极好的手下,况且,在大宋朝,除了宋徽宗时代,其他的时候,太监想要专权,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土壤。
何况,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赵煦就已经解决了心头里的两件大事,正在兴头上的他又怎么会为了这这么一点小小的疏失去责罚他呢?
“对了,那个惫懒的小子今天没有嚷嚷着,让你给他准备饭食吗?”赵煦突然想起蔡道的这个习惯,而且,一大早,自己就把他关进了大牢,如今已经过了正午,蔡道肯定还没有吃饭呢。
“这个……”一听这话,梁师成又有点尴尬了,瘪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煦的这个问题。
“你但说无妨,今天朕高兴,提前恕你无罪。”赵煦这次是真得有点好奇了。
“陛下,奴婢也是怕蔡道长为了这点小事闹起来,便多嘴问了一句。谁知,这一次,蔡道长却说,他今天光是看杨畏就已经吃不下去了。何况,宫中的饭食就是山珍海味,端给他的时候,都已经亮了。还不如外面小馆子里头的一碗寻常百姓吃的面呢?蔡道长说完便走了,不过,他在走之前,递给了奴婢一封信。奴婢刚才见您想事情想得出身,所以,就没有及时叫醒您?陛下,您看!”说完,梁师成连忙把蔡道给他的信递到了赵煦的面前。
蔡道不是不想和赵煦继续深谈下去,正相反,他心中还有很多的话想要倾诉给对方。
可是,今天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一是因为自己今天因为杨畏,实在没有是没有什么心情继续留在宫中,二是,那些重臣们还都在宫中等着二人商谈的结果,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所以,蔡道才会把早已写好的一封信交给了梁师成,他自己洒脱的离开了。
而梁师成之所以,没有阻拦。也是因为他看到蔡道出来的时候,赵煦居然没有召唤他们,自以为赵煦只是已经放任蔡道离去,因此,他才自作主张地放蔡道离开了宫中。
梁师成记性虽好,但是,他却是文盲,所以,蔡道也不虞他发现心中那更加要命的内容。
赵煦心中有些奇怪,蔡道当着他的面说了那么多话,可为什么选择离开,却又转交给他一封信呢?当着他的面说不是更好吗?
带着心中的这个疑问,赵煦利落的撕开了信封,拿出其中轻飘飘的一页信纸,展开来一看。
尤是心里早有准备,信中打头的那就话,还是让赵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又暗自兴奋不已。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总体来说,蔡道今天向他进谏了三件事,却一件比一件惊人。
这封信中的内容如果传了出去的话,别说是蔡道了,就是整个孝慈里蔡家都有可能被天下的文人们给撕碎了。
因为,一直以来困扰赵煦,以及大宋历任皇帝的一件事情,就被蔡道在信上那句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彻底解决了。
‘我大宋相权过重,尾大不掉,虚相位,实六部。前汉,后汉。’
在这短话的后面,还附着不少人员的名字和相应的官名。
没错,这是蔡道向赵煦推荐的一些官员。
第一个人却是章惇。
当然,凭章惇的资历,以及其政治理念,就是蔡道不推荐他,人家也能安安稳稳地坐上丞相的位置。
可正是蔡道的这个推荐,这一次,章惇却是再也坐不上正相的宝座了。
蔡道的信中是这么写得:
章惇,陛下的李德裕也。此人的治政和军事能力在王安石手下众人当中都是出类拔萃。不过,他同蔡确有一个同样的毛病——权欲熏天。而且,他这个人几乎容不得别人的反对意见,就这一点而言,还是比不上蔡确的胸襟。用之可安天下,却不可居于相位。
三司使之职得其所也。
章楶,非常善于边事,洪德城之战,微楶,此城早就不保矣。
近闻,有人议,章惇即为丞相,因其为惇的族兄,不便久立边疆,欲调其任职江南,此诚为明珠暗投。其现职为环庆路经略使,现可升为环庆路安抚使,转任西夏事,数年之后,其必可为陛下得横山屏障。
且,重用此人,一方面,章楶的确是有此非常的军事才能,洪德城之战,已经充分展示了这一点。
另外一个方面,也可以利用这个理由,来就此安抚住章惇没有当上丞相的缺憾。
这是一举三得啊!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