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向上爬了三次楼梯后,邦妮终于见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两个同样穿着灰袍,如苦修士一般的人。
其中一人站起身来,同引路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后,成为了新的引路人,一开始的引路人则扭头离开了这间房间。
“接下来由我来为尊贵的客人带路。”
第二个人的声调、态度甚至动作都和第一个带路人十分相似,步伐矫健,手指微屈,显示出他们受过类似的严格训练。
邦妮推测,他大概也不会和她搭话,索性开始用速算法推测这栋建筑物里到底有多少类似的人。
“假定一个房间能容纳两到三人的话,这种复杂结构下大概一层最多能安放二十个类似的房间。前两层看结构大概没有办公区,那这偌大的城堡估计最多也就三四百人在用吧?怪不得走了这么久也没有遇到其他人……”
向上三层,向下一层,再向上两层,再向下一层。
邦妮推测,这地方不是八层,就是九层。能看到周围有复杂的防护和反侦测魔法奢侈地部署着,偶尔还能看到传送定位点。
在接近顶层的时候,又换了第三个带路人。
“帝国的底蕴和奢侈,果然不是南方的暴发户能比的啊……塔兰托的教廷大圣堂和德兰的帝国大学也有这种层层叠叠加盖的感觉。可惜我没去过这个时代的帝国皇宫,不知是怎样的奢侈景象?相比之下,在相位港修的那些魔法建筑,不管是大桥还是灯塔,都显得急功近利了。”
邦妮在心中回想着自己参观过的那些古建筑,和这栋顽强扎根在诅咒之中的建筑相对比。
越往顶层接近,建筑的结构越简单,承重墙和柱子不再那么多了,但周围的防护魔法和侦测魔法也变得更强大了。
爬上三个隐蔽的环形楼梯后,引路人带她来到一条宽阔的走廊前。
走廊上铺着讲究的红地毯,抬起头来能看到屋顶,屋顶有天窗和外界相通,自然的光芒淡淡地投了下来,和下面各层那些散发着霉气的楼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啊,怪不得你们要把这个楼修得这么高。那诅咒是环绕在土地上的,所以只要修得够高,就能和外界交换空气了对吧?”
邦妮恍然大悟。
引路人没有回答她的感慨,微微弓身,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雕金大门。那扇门出乎意料地,没有一丝魔法的感觉;而天花板的气窗周围起码能读到四类魔法的不同颜色。
“希德·纳瑟这家伙,让我绕这么个大圈子,不会是要争取沐浴更衣的时间吧?”
邦妮活动了下因为爬了过多楼梯而感到有些发酸的脚腕,大步走向那扇门,用力推开,同时对里面的主人扔出自己的抱怨。
“皇家安全部总部的欢迎仪式还真是冗长啊。反正也是要用次元魔法拉人进来,不能直接把我传送到这里来吗?一路上连个聊天的人也没有,很无聊啊。”
这房间不大,说不清是卧室、宫殿还是办公室,有床,有办公桌,但办公桌后面却是一张奢华的丝绸椅面坐椅,壁炉旁边甚至还有张餐桌。
所有摆设都是典型的宫廷风格,装帧豪华,以金色和红色作为主色调,一点也不出人意料——但换个角度来看,能在一片已经被驱逐出主世界的废城里保持这样一间房间,本来就是足够出人意料的事情。
但最出乎她意料的,还是这房间的主人。那并不是一脸阴沉的希德·纳瑟。
“我很讨厌别人弄脏这房间,这里为了防止毒气和外界隔绝,收拾起来很麻烦,所以外来客人的传送定位点都设在了弄脏也没关系的地方。”
房间的主人是名看不出年纪的优雅女子,说是二十来岁可能,说是四十来岁也可能,头发是微微发亮的银色。
她没有坐在那张华丽的椅子上,而是站在桌旁,面对着一张方形的木雕棋盘,研究着上面黑白两色的棋子构成的局面。
即便门被打开,访客进来,也没能将她的注意力从这棋盘上吸引走,邦妮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大概是正在研究棋盘的缘故,她戴着眼镜,不是这个时代宝石匠和炼金术士常用的那种单片眼镜,而是更接近后世样式的双片金丝眼镜。
她的侧脸给邦妮留下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女人。
无论是眼神还是五官,都透着锐利非凡的感觉,区区一副眼镜根本遮挡不住她的锐气。
这股英气和锐气几乎让人忘记她同样是一个美丽非凡的女子。
“我让现任安全大臣去找那个和想和我们对弈的棋手,没想到他搞不定,把你本人都请过来了。我本来以为对面的棋手会是个男人,一个政客,或许还会是个军人。”
在异世界的皇家安全部大楼里,发号施令的女子。
邦妮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着记忆,一个可能性浮现出来。非常荒诞的可能性,但是……
她决定正面询问这个问题。
“彼此彼此,我本来也以为在这里会见到一个男人。你当然不是希德·纳瑟,但你却掌握着皇家安全部……你又是谁呢?”
“既然你都到这里了,那我自然不介意让你知道这个秘密。就连在德兰的宫廷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戴着眼镜的银发女子打了个响指,棋盘对面的地板突然上升,构成了一个凳子。
“坐吧。我是艾